瞟向了柳青青,答得篤定:“有新娘!”

“有新娘?”公儀蕊不明白:“你方才不是說新娘跑了嗎?”

東家看著柳青青的眼,眯了一眯:“我閨女是跑了,但新娘還在!”

公儀蕊被說糊塗了,白玉熙卻明白得很,放下了茶盞,偏過頭對著柳青青輕輕一笑:“媚誅,看來東家是看中你這個新娘了!”

柳青青頭皮一麻,就知道方才這老頭陰沉沉的一眼,肯定是在算計她,沒想到是算計這個。

拋繡球招親的動靜弄得這麼大,全瑞城幾乎都知道這花滿樓的東家小姐,今兒拋中一個俏郎君,街坊四鄰都堆在廳裡等著觀完禮就去後堂吃杯喜酒,這要是新娘子跑了的訊息傳出去,還不得鬧得滿城風雨。人言可畏啊!這小姐的名聲自然是毀了,連帶著花滿樓和這東家老闆,也會被人指指點點。難怪這東家老闆會想出這樣的損招。反正這新娘子的紅蓋頭,新郎才能挑起,這拜堂之時,都是新娘子是蒙著頭,壓根兒看不清樣貌,找個冒充新娘子拜了堂,根本不是難事!這裡就兩女的,公儀蕊是公儀璟的妹妹,和哥哥拜堂,即便是假扮的那也忒不成個樣子,所以這倒黴差事只能落在她腦袋上了。

‘花滿樓沒丫鬟婢女嗎?幹嘛非得讓我扮新娘?’柳青青皺了皺眉,真想把這句話說出來。卻不料,被酒樓東家搶了先。

東家的語氣有些無奈:“丫頭,要不是我祖上有祖訓,怕這女子身上的脂粉氣壞了這樓裡的財氣,不準這樓裡使喚一個丫鬟婢女,我也不用麻煩你來扮新娘!”

得嘞!祖上都給她安排好了,她還能有什麼說的?!

柳青青低頭看向白玉熙,用眼神尋求著白玉熙的意見。

心中明白,白玉熙會為了儘快解決這件事,免得節外生枝生出變故,自會讓她穿上嫁衣,頂上紅蓋頭,冒出新娘去拜這個堂。

果真白玉熙用眼神回了她,讓她扮上新娘,儘快解決了這個事,為公儀璟拿到解藥。

她頷首點頭,麻溜地跟著酒樓東家招來的夥計進了另一件廂房,換上了新娘服,頂上了紅蓋頭,在公儀蕊的攙扶下,進了喜堂,一步一步朝公儀璟靠近。

為什麼是公儀蕊攙扶她?是詭異的過程之後,催生出的詭異的結果!話說她一個人利索地穿好喜服,盤好了發,出了廂房門,酒樓東家過來給她蓋上了紅蓋巾,又招呼來一個夥計,準備攙扶她這個此時只能看清腳下繡花鞋的假新娘,為她引路。哪料到,那夥計的一隻手還未搭上她的手腕,就被另一手搶了先,那隻手修長白皙,在拇指的位置,套著一直白玉扳指,是她在熟悉不過的——白玉熙的右手。

那時候她心中的情緒,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茫然之間帶著錯愕,錯愕之間又有著幾分猶豫,正在糾結要不要掀開蓋頭拒絕這隻的攙扶的時候,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解救了她。公儀蕊居然紆尊降貴主動要求做這攙扶的喜娘。真不知這兩位心裡是個什麼想頭,讓一場假婚禮朝著如此驚人的方向發展。她——柳青青的這隻手居然又如此福氣,被一個王爺手上移交到一位公主手上,即將又要由這位公主,再移交到一位王爺手上。

不!準確地來說,應該在紅綢帶的牽引下,和公儀璟的手連在一起。

酒樓東家祖傳的藥確實厲害,方才隔得遠,只覺得公儀璟手腳僵硬,卻沒想到,僵硬到了如此地步,根本就是像是給凍住了一般,兩個夥計蹲下來累得滿頭大汗,才在公儀璟合攏的五指間,分出一條細縫,把中間攢著大紅花球的紅綢的一頭,塞入公儀璟手中。

公儀璟全程被兩個夥計一左一右架著,是遊魂般飄著,拜完了天地,又領著她進了洞房。

跟著擠進新房來湊熱鬧的賓客,被幾個夥計攔了,笑呵呵地趕出了新房,酒樓東家揹著人,悄悄地給了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