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蘇府,便回了驛館矇頭大睡,第二日早早起來,護著白玉熙進宮面見夕國皇帝公儀灝。當然,她這個隨從身份,是無疑得見夕國皇帝的龍顏,在宮門口被卸了刀劍,又隨著白玉熙走至殿外,便被宮人攔了下來。

夕國不愧為大國,禮節周全,連她這樣的隨同主子來的奴僕也不曾怠慢。一個年輕和氣的宮人,引著她和另外兩位一起來的隨從,進入偏殿稍作休息。聽前來送茶送糕點的宮女說,夕國皇帝公儀灝一見白玉熙便十分歡喜,留下白玉熙一起用午膳,說是要好好敘敘話。

柳青青就著糕點喝了茶,見和另外兩個侍衛眼瞪眼,乾坐著著實無聊,便假借要方便的油頭,出了偏殿便往那內宮走。

那內宮裡住得皆是妃子娘娘,花開滿園,自然容不得其他男子折花賞美,所以這內宮,便是沒有那些煩人大內侍衛的所在,是她打發這無聊的等待時間的絕佳去處。

摸到那堵圍住內宮厚牆,提起運功,越過那四五丈高的宮牆,往裡頭一落。因她身上的刀劍早被卸在了宮門口,此刻身上穿的,不過是一套尋常的素衣,雖和這皇宮裡的宮人的服制有所不同,但勝在不起眼,遇到個人,低了頭走,倒也沒生疑惑。

溜溜達達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逛倒是沒逛多少,就是脖子來回低著頭,弄得脖子有些痠痛,便住了腳,往那後花園中沒人的假山後頭,歇上一歇。

扭了扭脖子,揉了揉後頸,痠痛緩解,便閒不住,一雙眼只往不遠處那遊動著紅鯉的池子裡落。水波粼粼,在日頭低下,散出細細碎碎的金光,很是招眼。

此時正值夏初,天氣雖還不熱,那走了這許久,身上略有些薄汗,自是難當那冰涼水汽的誘惑。往那池子旁一坐,把脫了的鞋襪往旁一放,一雙白嫩嫩的足,就迫不及待地沒入那池水中。

水面映著她的影兒,紅撲撲的小臉,鬢角旁黏著幾縷髮絲,她從懷裡抽出帕子,浸入池水裡,再提出來擰乾,擦乾了臉上的汗,又理順了發,攤開溼帕子,蓋在臉上,身子往後一仰,就躺了下來,雙足被水浸透的涼氣,從腳上遞上來,再加上微風拂過臉上的溼帕子,帶出的涼意,倒是極舒適的。

果真溜出來的是對的!要是還在那偏殿裡,哪裡來得這般愜意!

她這麼想著,便有些得意,唇角微微地上揚,化出的笑,不由得那讓揭開她臉上帕子的人,看呆了去。

眼前驟然一亮,她讓覺出了異樣,忙睜開了眼,一張倒置的人臉,赫然躍入視線。

她一驚,坐了起來,轉過身,看著這個打擾她享受悠閒時光的人。

“你是哪個宮的?怎的這時候在這兒玩水!”

說話的人長著一張俊俏的小白臉,如夏藕般嫩生生的肌膚,微微一笑,唇角的右邊漾起一個淺淺的梨渦。

她抿著唇沒有說話,倒不是沒反應過來,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宮裡那些個娘娘妃子,她一個也不認識胡亂掰扯一個出來,反倒是容易露餡,此時無聲勝有聲,還是不說話的好。

“怎地不回話?”小白臉的一雙劍眉微微一蹙,上下打量了下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道:“莫不是……不會說話?”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這個定位,可是相當的好!

她忙不迭地點頭,一雙眼落在他脖子上帶著的金項圈上,金燦燦的、做工精細,一看便知是宮制的物件,項圈底部墜著一把金鎖,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芝麻粒大的字,沒等細看,遠遠地就傳來一聲喚。

“亨兒!”

輕輕柔柔的聲音,透著幾分寵溺的慈愛。

柳青青循著聲看過去,遠遠的就見一位美豔的婦人,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款款朝他這邊走來。

看形容是這三宮六院裡,某個宮的娘娘。看著架勢,來著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