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魚線飛快地卷緊,把他的喉嚨割開,就像是世界大戰期間,有幾個倫敦居民被阻塞氣球①懸垂的繩索割喉而死的情況。窗子只要有不到一吋的空隙讓釣魚線能透過就行了。你把那把獵刀鬆鬆地綁線上尾,在刀上染了血跡,大概是雞的血——”

①barrage balloons,以空飄氣球布成防禦網以阻礙敵機進襲。

“是人血,”杜雷醫生更正道,一面舉起他綁了繃帶的手指,“我不會只碰運氣。”

“等刀子碰到窗臺時,就從線上拉脫,掉在地上。夏伯特死了,小屋由外面上了鎖,整個魔術表演完成。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菲利克斯·杜雷微笑道:“你忘了人的因素。釣魚線很可能只不過是讓他面板傷得很厲害,而他也可能尖叫求救。”

“你釘釘子的聲音——同時用你的另外一隻手來卷收釣魚線——能掩蓋掉叫聲,除非叫聲很長,而你確定他的叫聲不會久。這純粹是我的猜想,可是我認為有一部分釣魚線被你用你的特製工具所取代——就是你用來當骨鋸的有刺鋼絲。你一定會在你皮包裡帶著一小段,以備緊急狀況的不時之需。”

“你是一個聰明的年輕人,山姆醫生,你的前途無量。”

“我應該早就發現的,我們最初去搜查那間小屋的時候,那根釣竿就靠在窗子外面.剛才我看到你把釣竿拿起來毀掉證據,你的鋼絲直接由窗子出來,大約是夏伯特喉嚨的高度,捲上你用左手操縱的卷線輪,一條假的釣魚線通到竿頂,根本不會動,所以即使有人在你背後看你釘窗子,也不會知道卷線輪在動。”

“你打算怎麼辦呢?”最後他問道。

我對著海水看了很久。“不是我打算怎麼辦,菲利克斯,而是要看你打算怎麼辦。”

“我明白了,”他咬著下唇,“讓我等到婚禮過後,好嗎?”

“好的。”他這一輩子已經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也許他還有機會再多救幾個。

“那天晚上我和有些醉意的愛玻開車回到北山鎮(山姆醫生把故事說完)。後來再沒和菲利克斯·杜雷聯絡。夏伯特的案子以自殺結案,三個月後,也就是他女兒出嫁了幾周之後,杜雷因為開車撞上波士頓郵政路上的一棵大樹而身亡。

“可是那年夏天我心裡還有別的事,比方說,就是那年夏天出了鬧鬼的音樂臺的案子,要是你還有時間再來——呃——一點喝的,我就可以跟你講那個故事。你知道,當時大家都在準備大肆慶祝七月四號的國慶……”

鬧鬼音樂臺謎案

“我說呀,我答應過要跟你說那個鬧鬼的音樂臺的事,對吧?這椅子坐得還舒服嗎?杯子裡倒滿了?要聽故事就不能沒有——呃——一點喝的,那是不成的!

“這事還是在一九二四年的夏天,就在我從讓我牽扯進捕龍蝦小屋那件案子的喜宴回北山鎮之後不久。就夏天來說,那年的夏天大家都很健康,沒有太多要我服務的。就連那天我的護士愛玻和我出遠門了,都沒人注意到,可是那很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已經開始忙著要慶祝七月四號的國慶日。

“你知道,案子就是那時候發生的,在那個音樂臺那裡,就是七月四號那天……”

那年的國慶日正好是禮拜五(老醫生繼續說道),對北山鎮一帶的人來說可是難得的大好事,當然在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大週末之類的,差不多每個人禮拜六都至少要上半天班,不過國慶日的後一天向來沒人辛苦工作。

大約在舉行慶典的一個禮拜之前,我在鎮上廣場附近的公園裡遇到了亨瑞·邱爾曲大夫,本地的藥劑師。邱爾曲大夫一向對我很友善,大概因為他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由我這裡送過去的。當年的藥房還沒開始從香水到野餐用具等等什麼都賣,邱爾曲大夫賣藥和香菸,也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