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備不時之需。察罕特穆爾的軍隊便大多由這些力量組成,並且這些軍隊的號召和組織也均出自於察罕特穆爾個人的威信和力量,跟朝廷並沒有太多的直接關係,是以當聽到朝廷可能要降大罪於汝陽王時,這些將領便首先緊張了起來。

只聽那大將軍拔速爾叩首抱拳道:“王爺有傷在身,切不可妄加活動啊!聖旨到來便由我等替王爺跪迎!若聖上怪罪王爺守而不攻,我等便道都是我等苦勸王爺才如此行事的!”

察罕特穆爾自然明白眾位屬下的心思,他也知道皇上甚是猜忌自己,如果這次宣旨自己不尊,便無疑更加讓皇上懷疑自己有不臣之心,如此這般可大為不妥,所以這聖旨無論如何也要接,一來表明自己並無二心,二來也看看皇上到底要如何對待自己。皇上只是一時聽信了奸臣賊子的讒言而已,自己只要上得金鑾殿,自有辦法重新說服皇上。是以他走上幾步道:“諸位愛將快快請起,皇上聖旨焉能不接?大家自管寬心便是!抬本王出去吧!”

說著察罕特穆爾跨入了虎皮軟椅,由四名壯漢抬了出去,眾將也一齊跟了出去。趙敏咬著下唇,悄悄地跟在軟轎之側,一手扶著轎杆,一手暗暗的握緊了腰間的劍柄。一行人還未走到轅門口,特使騎隊便已趕到了。只聽一聲長呼:“聖旨到——汝陽王察罕特穆爾接旨——”察罕特穆爾便連忙翻身下椅跪拜下去,眾兵將等也一齊跪拜了下去,山呼萬歲。

其中一名盔甲鮮亮的武官自懷中取出皇帝詔書展開,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汝陽王、總制諸王徵南大元帥察罕特穆爾,於本年七月受天子之命,率軍百萬,猛將千名,謀士數百,南征反賊張士誠。雖我軍之眾勝賊百倍,但三月有餘南征之戰未見絲毫建樹,但卻耗銀百萬,糧草無數,兵將傷亡慘重!現下大軍原可一鼓作氣破敵,然南征主帥察罕特穆爾卻突然停止不前,貽誤戰機,給敵以喘息的機會。其心叵測!天子震怒!特頒此詔,命現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書平章政事月闊察兒、知樞密院事雪代將其兵,察罕特穆爾立刻交出帥印,攜己隨軍家丁前往淮安侯命!若膽敢抗命,即時處死!欽此!”

那武官念畢,嘿嘿冷笑兩聲,合卷送出道:“罪臣察罕特穆爾還不速來接旨?”

這時察罕特穆爾臉色蒼白,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腦內一陣眩暈之後喉頭一腥,一口血湧了出來。他此時正拜伏在地,便順口一張,將滿口的鮮血暗暗的吐在了草地裡。他只覺得身心交瘁之下,只願就此趴了下去,永遠不要再起來了。他感到女兒挽住了自己的胳膊,聽到了身邊的將士們一片譁然。

察罕軍營裡的將士何其之多?數百人聽完聖旨呼喊起來以後,便如油海舉火,霎那間便燃燒了開去,聲震於野。若非察罕特穆爾治軍極嚴,各處軍士不得擅離其守,只怕百萬大軍有一半以上要擠了過來。

見此聲勢來使騎隊人人臉上變色,心道,若察罕特穆爾當真趁此機會起兵造反的話,自己等三千來人個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武官強自收攝心神,鼓起勇氣大聲喝道:“察罕特穆爾,爾想抗旨不遵嗎?”

大將軍拔速爾也喊道:“皇上冤枉了王爺了!朝中不知軍中實情,怎可胡亂治罪於王爺!?”

大將軍莫合朱旺已經跳了起來喝道:“此乃朝中奸臣陷害!天下皆知啊!”

那武官左手平舉詔書,右手刷地拔出了一口鑲金嵌玉的寶劍喝道:“此乃天子御賜尚方寶劍,凡抗命者殺無赦!”

拔速爾怔了一怔,莫合朱旺卻瞪目吼道:“我們百萬大軍全部抗命!你便來全部斬了罷!”

那武官氣得臉上發青,睚眥欲裂,狠狠道:“把此人給我綁了!”

左右親隨立刻湧出數騎來,但在人前呼呼喝喝,裝摸作樣,哪敢當真越眾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