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他們定是在猜測她與顏絮兒的關係,便也裝作不甚在意地與君落月親密地聊了幾句。只是,才一抬眸,卻又見到皇子府上的下人匆匆地跑來,似乎是在和完顏逐風小聲的稟報著什麼。

“二弟不來嗎?”完顏逐風完全沒打算壓低自己的聲音,他這一說,眾人皆又向他望去,暗暗猜測,那暗地裡與大皇子你爭我奪的二皇子是否又在盤算什麼了。

但見那下人又小聲說了些什麼,完顏逐風先是一臉的驚訝,隨即漸漸鎖緊了眉頭,繼而和身邊同樣一臉憂色的吉雅說了幾句,便揮手將那下人遣了走。

他抬頭環顧了下四周,朗朗一笑,替大家解惑道:“二弟聽聞本殿下在府上宴請各位,本欲出席,無奈諸事纏身,便特命他新娶的側妃代為出席,這才遣了人才知會我們一聲。”

在座的眾人一聽,皆放鬆了神情,繼而交頭接耳地討論起這位新入二皇子府的側妃。此時,除了一門心思對付著美食的唐糖、笑得雲淡風輕的君落月和依舊面無表情的藍淵外,其餘人似乎都很期待那位側妃的登場。

環佩叮噹,雲鬢花顏。伴隨著一股淡淡的襲人青竹香,美人若雪山青蓮般冷傲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上好的雲紗長裙邊綴著朵朵粉白色的木槿花,金蓮輕移,步搖微晃。那淡漠鳳目、涼薄櫻唇猶如傲雪寒梅,清冷綻放。

美人如花隔雲端,濯清漣且不染塵。

眾人屏息,從未見過如此傾城的女子,從未見過如此清高的面容,彷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在晨暮下獨自清冷的綻放。

“晨露……”唐糖盯著眼前愈發清冷的美人,輕聲喃喃道。

大理國的遊絲閣,晨露宛若從雪中誕生的蓮花,淡雅而不失清高。豐裕朝的太后壽宴,她依舊美麗動人,只是眉目間卻仍是那般不近人情。而如今,這樣一個女子卻成了別人的妃。驀然想起塵忘寺那日,段青禾對她說過,這次是陪著段青崖來蒙國的,為的是送一個人,送的竟然是晨露……

“晨露見過大殿下,見過皇子妃。”晨露款款地走至完顏逐風和吉雅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她只是大理國送來的禮物,雖被封為郡主,但到底是出身不好,只能嫁給二皇子作側妃。

“弟妹果真是國色天香,二弟好福氣啊。”吉雅掩嘴笑道,眸中卻了無笑意,甚至還有一絲隱隱地鄙夷。

“皇子妃謬讚。晨露來的唐突,未帶什麼見面禮,還望大殿下和皇子妃莫要怪責。”

“怎麼會……”英雄向來難過美人關,何況是如此絕色的美人,完顏逐風緊緊地瞧著晨露,嘴邊笑意更甚。

“本妃聽說,在大理國流傳著這麼一句話,美人晨露千金難見,琴仙柳絮鮫淚不換。只可惜那位被譽為琴仙的女子早在四年前便香消玉殞了,不過美人晨露在豐裕朝皇宮那一手琴技可是讓我們的大殿下念念不忘,常與本妃提及。本妃素愛琴樂,偶嘆無緣聽聞,今日既然有緣,不知弟妹可否露上一手,讓我們飽飽耳聞,也好給大家助助興。”吉雅笑得很是優雅,然這一番話看似褒實則貶,既暗諷了晨露青樓妓女的出身,又讓她一如今二皇子側妃充當琴女助興,可謂是用心險惡。

唐糖皺了皺眉,她對晨露無甚好感,彈不彈琴也與她無關。只不過,偏偏話未說上三句又扯上了柳絮,怎叫她不心驚。

“那晨露便獻醜了。”沒有猶豫,晨露躬身福了福,緩步走至中央,傲然而立。立時便有府上的下人弄來了一把古琴,架於晨露面前。

晨露目光清冷地朝完顏逐風和吉雅微一點頭,隨即抬指琴絃間,輕撫出一曲時而幽怨、時而奔騰的古琴天籟。那纖纖十指輕舞跳躍,白皙皓腕上戴著一串古樸的佛珠,彷彿在嘲笑著世人的愚昧。

唐糖看著那串佛珠,腦中似電光火石般的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