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著便轉身出去安排了。

張一見狀則上前勸道:“皇上,太后,這夜裡風大,又站在了風口上,莫要吹壞了身子才好。不如去偏殿等一會兒吧,幾位太醫院一等一的國手都在此處了,想必淑嬪娘娘定會平安產下皇子的。”

夜未央本想不去,但是看著太后與子衿也與他一同凍在風中,實在不忍,便低頭“嗯”了一聲才進了偏殿。

張一命人燃了幾個火盆端進偏殿之中,很快殿內的寒氣便漸漸散了。但是不知為何,季子衿卻是一個勁兒的打冷顫,彷彿已是身陷千年寒潭之中,怎麼暖卻也暖不過來。

夜未央見她面色發白,嘴唇直抖,趕緊對張一道:“想必暖嬪娘娘剛剛是冷到了,快把火盆放得離娘娘近一些。”

張一應聲辦了,幾個火盆就放在子衿的周圍。那火光燃得極紅,似乎是金燦燦,亮閃閃的,不時還“噼叭”爆出幾個燃起的炭花兒,但聽在子衿耳中,那聲音卻分外的驚人,似是預示著什麼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烤了一會兒炭火,臉色微微恢復紅潤,夜未央體貼問道:“不冷了吧?”

子衿一笑搖了搖頭,心下卻暗自狐疑,手腳都烤暖了,連臉上都紅得發燙,為什麼心裡還是冷的。每掀簾進來一個人,帶進一股冷氣,她心裡的溫度就會降低一點,那溫度時冷時暖,心裡也跟著忽冷忽熱,七上八下不得安穩。

等待中的時光總是格外焦灼,夜未央終於按捺不住復又踱步到院中,太后和子衿也都相繼跟了出來,這時候聽到訊息的宮妃也來了幾個,都齊齊候在院中等著淑嬪的訊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產房內一個嬤嬤歡喜的聲音:“生了,生了,娘娘就快生了!奴婢已經看到小皇子的頭了!”

夜未央的神色似乎鬆緩了一些,連太后也沉沉地長出了一口濁氣。連帶院內的眾妃嬪和宮人,都開始側耳細聽裡面的動靜,翹首以待這個小生命的降生。

但接下來產房內又一陣慘叫和嘈雜的腳步聲之後,不但沒有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反而殿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似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焦灼的空氣。此時,整個世界一片安靜,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院內的人也都閉口不言,緊張得似乎大氣都不敢出,只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可是過了良久,依舊無聲。

太后皺了皺眉,忍不住上前兩步對著產房門口問道:“怎麼回事?到底生了沒?”

夜未央也急了,在外面高聲喊道:“趙政,你給朕出來。”

“是,皇上。”產房內傳出一聲戰戰兢兢的聲音。

可是還不待趙政出來,產房內突然傳出一聲響徹夜空的慘叫,這叫聲要比剛才生產時的聲音慘烈百倍,直叫得人肝膽俱裂,大驚失色。然而這叫聲依舊是來自淑嬪的,聲音中有悲傷、有絕望、更有數不盡的驚恐和駭然。

夜未央的臉色驟然大變,當即暴呵一聲:“到底怎麼回事?”說罷就要奪路奔進產房,太后還不待阻攔,那太醫院院使趙政已經抱著一個嬰兒形容的包裹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如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勢。後面跟著院判郭信,郭少本等幾位太醫,臉色均是青白交加戰戰兢兢。而最為難看的當屬為淑嬪護胎的竇太醫了,他不但年勢已高又骨瘦嶙峋,整個人本就看起來不堪一擊的樣子,此時卻又雙腿發抖,似乎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更顯弱不禁風之態。

看著他們陸續走了出來,夜未央雖然心中疑惑,但看到趙政手中抱著的嬰孩身形的包裹,仍然露出了一臉希翼之色,當即便問:“是皇子還是公主?”

趙政囁嚅著不敢抬頭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回皇上,是個皇子,只是皇子他……”

“只是什麼,快抱來給朕看。”說罷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