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無波地走下來,與她跪拜謝恩。

穆荑覺得整個氛圍皆透著怪異,到底是怎麼了?

直到出宮以後,沈擇青給她解釋,她才知道皇帝之所以這麼好心,乃是醞釀著陰謀。

39、三十九

“陛下欲派我隨明遠侯去北疆。”回到了邶風院;坐在正堂上只有兩人之時沈擇青才說道。

穆荑注意到他一隻手臂擱在八仙桌上,拳頭是微微握緊的;好像此事凝重萬分。

“你不是剛剛接任了羽林軍副將領之銜;怎麼還要去北疆?”

“是;但我此時也還未從北安軍右將軍職位上卸任。陛下調遣了王大將軍擔任羽林軍大將軍以後,便降旨由明遠侯接管北安軍;我此次隨行是為了做好交接卸任之職。”

“那要該是王大將軍去北疆才是,你只是一個裨將;如何有這般大的權利交接給明遠侯?”穆荑不解。

沈擇青望著穆荑笑了笑,“因此你看出端倪來了吧,陛下作此變動並不是真正讓明遠侯擔任北安軍統帥這般簡單;而是……”沈擇青眼眸微轉盯著地面;語氣略感慨道,“而是,想抓住明遠侯的把柄,趁機卸了他的兵權。”

穆荑吃驚,難怪她在御書房上看著幾位大臣神色皆很詭異,果然醞釀了奇大的陰謀。此事不好聲張,她趕緊起身前去關門,未防偷聽壁腳走路出去,又走回原座位,低聲道:“既然打算他的兵權怎麼還派他領兵去北疆,而且還你跟著去?”

沈擇青苦笑:“早前一直傳說明遠侯與契柯暗中勾/結,可是朝堂苦無罪證也就放任明遠侯逍遙法外,如今陛下不過是‘放虎歸山’,倘若真的有何陰謀也容易洩露,而我……不過充當細作。”

“你……”

“我此次去北疆,主要使命便是盯視明遠侯的動靜,趁機抓住他的把柄,倘若真的有什麼把柄的話……不過即便沒有把柄,依陛下和顧丞相的決心,恐怕也要製造些端倪讓明遠侯下馬,因為他們很急需明遠侯手中的虎符,用以對付薄氏。”

穆荑聽著這環環相扣的佈局又驚疑又迷惑,不由得皺眉。

“眾所周知朝中集兵權於一身的便是明遠侯,即便是王大將軍也只能望其項背,整個朝廷話語權又被薄氏把持了,皇上若要對付薄氏,只能靠明遠侯的兵權鎮壓,可惜明遠侯向來不親皇族,陛下多次遊說未果,只能靠強硬的手段奪取了。雖然有失磊落,可他是皇上……”沈擇青苦笑了一下又道,“況且明遠侯一族已是幾朝重臣,為陛下的心腹大患,陛下老早計劃著卸了他的兵權,此舉不可不謂一箭雙鵰。”

穆荑沉思片刻,她對朝堂爭鬥不感興趣,只關心沈擇青的安危,“你此去多長時間?”

“原計劃是兩三年,若明遠侯一直無動靜,陛下便製造端倪……但,也許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不知我要在北疆呆多久呢!”

穆荑主動握住了他擱在八仙桌上的手:“阿木,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跟隨你,此事對我們來說並不要緊,我們還可以趁機遠離京城。”

沈擇青亦握住她的手苦笑道:“靜女,我當然想帶著你走遍天涯海角,可是……陛下恐怕不是這麼想的。你知他為何急著賜婚你我?”

穆荑望著沈擇青,眼神不解。

“他並不想讓我帶著你前去北疆,你只能留在京裡。”沈擇青心痛又無奈,但目前也無力抵抗。

穆荑怔愣地望著他,此時,即便她再愚鈍也聽明白了,更何況她也並非愚鈍,晃神了許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陛下想押我做人質?”

沈擇青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是我連累了你!”

穆荑垂著眼眸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心中又驚又苦,但也沒辦法,她望著他微嘆:“阿木,沒關係,只要在這座牢籠裡總要經歷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