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候差不多了,楚惜寧才對著清風擺了擺手。就見那個丫鬟中衣著最精貴的人走出了半步,眾人一瞧便知是少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早有打聽清楚姓名的。

“各位,少夫人一向賞罰分明,各位只需安守本分,莫生些不該有的心思,日後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家。至於有什麼難處,都可以先跟我說一聲,若是到時候出了事兒,才推諉是其他人的責任,那責罰也定不會輕!”清風輕咳了一聲,肅著一張臉道。

她本來就長得嬌媚,此刻特地板著一張臉,讓人心裡生了幾分畏懼。再加上清風有意給人留下厲害的印象,底下的人都連聲應承下來。

望著那一片黑壓壓的人,楚惜寧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不知這麼多人裡,又有多少是被人安□來的眼線。據她所知,因著沈國公府烏煙瘴氣,沈修銘對於喜樂齋也一直是放任的狀態,只要不礙到他的事兒,基本上沒管過。

清風還在訓話,楚惜寧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了屋。片刻後,外面的人便散去了,清風依然肅著一張臉走了進來。見到楚惜寧還在悠哉地練字,不由得皺起了臉,低聲道:“少夫人,奴婢瞧著有幾個人就賊眉鼠眼的,不安好心!”

跟在楚惜寧身邊久了,清風也算是練就了一雙利眼。她方才就一直盯著那些人瞧,幾個人目光閃躲的沉不住氣的自然是讓她記在心底。她們初進國公府,萬事都得警醒些。

楚惜寧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明顯沒有放在心上。清風更是心底著急,不由得語氣就變得急促起來,道:“少夫人,您怎麼一點兒都不急?喜樂齋的管家權您也不要,兩眼一抹黑,還不跟瞎子似的?”

幾個丫頭的稱呼改得倒是快,一聲聲少夫人絲毫不感到彆扭。清風性子急,此刻怕楚惜寧吃虧,最後咕噥的話更是有些口不擇言。

楚惜寧不由得莞爾,清風這一兩年曆練得氣勢越發大了,只是急性子還是沒改。估摸著她要是不說清,指不定這丫頭得難受到幾時,放下手中的筆,有些無奈地道:“今兒敬茶請安,你覺得二爺對我如何?”

“二爺對您自是好的,一直護著您。倒是您在那些人面前一直沒露氣勢,安心躲在二爺身後!”清風連忙開口回覆,這沈國公府的後院幾乎無一是處,唯一讓清風慶幸的就是姑爺對姑娘情深意重,無論去哪裡只要姑爺在身邊,絕度是把姑娘護得好好的。

楚惜寧瞧著清風慶幸又頗有些不滿的神色,心裡猜出她的想法,不由得開口調侃道:“恐怕你還覺得我縮在後頭,在一旁看著著急吧?”

清風被她猜中了心思,也不驚慌,只低著頭沉默地看著鞋面,算是預設。楚惜寧不由得被她弄笑了,偏過頭透過窗戶看著院子外面的場景,低聲道:“國公府不比楚侯府,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這一灘渾水,想要身居其中,最後能掌控甚至改變,就不能輕易打破局勢。”

清風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不大明白其中意思。但是見到楚惜寧又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底的急躁也跟著去了大半。只要姑娘不吃虧就行!

主僕倆正在說話,半月的通報聲就傳了過來:“大少夫人和靄哥兒來了!”

楚惜寧和清風對視了一眼,連忙打起了門簾,落雪也站了進來伺候。柑橘被吩咐去廚房端了茶點來。

衛氏牽著靄哥兒的手走了進來,這回她換了一身藕色的裙衫,臉上的脂粉也抹得厚重了些,瞧著竟是退了年輕守寡的縞素,身上帶了幾分喜氣。靄哥兒瞪著一雙大眼瞧著楚惜寧,似乎有些好奇。

“大嫂。”楚惜寧連忙俯身行了一禮,衛氏也還了半禮。靄哥兒瞧了瞧楚惜寧,才撒開衛氏的手,中規中矩地給楚惜寧抱拳行禮。

“快起來,這是靄哥兒吧,上回瞧見的時候還抱在懷裡呢!”楚惜寧對著這個透著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