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盧遠道還沒理清楚溫羨話裡的意思,就聽見右邊的峽谷裡傳來了兵甲摩擦的聲音,頓時抖了下精神,側耳細聽,「這峽谷裡有人?」

話音才落下,便被突然衝出來的人團團圍住,天旋地轉間竟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盧遠道罵罵咧咧了一句,抬頭發現溫羨竟然早已翻身下了馬,頓時氣得鬍子都歪了。

然而,這般情景他也知不是跟溫羨計較的時候,連忙湊到他身旁,一邊拿眼楮瞄著那幾個黑頭黑臉看不出面目的攔路人,一邊壓低了聲音問溫羨︰「溫小子,這些人…什麼來路?」

當初顏桁陣前失蹤的訊息傳回信陵,溫羨是有些意外的,畢竟顏桁不是初出茅廬的草莽將軍,又豈會輕易折羽?後來等他出了信陵,接到万俟燮的飛鴿傳書,才算洞悉了顏桁的打算。

沒有搭理盧遠道的問話,溫羨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顏桁的身上,拱手道︰「顏將軍。」

「…」

避風的峽谷裡,顏桁弄明白溫羨和盧遠道的來意後,面上倒是難得有了一絲慚色。他搓著手,嘆息般開口︰「南蠻子不好纏,我也是捉摸了很久才想到這麼個鋌而走險的法子,為了不出紕漏,只能瞞著,沒料到訊息會這麼快傳到信陵去。」說著他看向信陵的方向,心裡有點兒複雜。

當初他毅然棄文從戎,顏老爺子一怒之下都不肯再再見他,本以為老爺子該對自己不管不問的,卻沒料到竟然還為他急火攻心了。

顏桁突然覺得,也許這一仗打完了,真該回去跟老爺子服個軟了。

擔心完顏老爺子,顏桁突然又想起自己那身在信陵的女兒,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向溫羨打聽兩句,但轉念一想,自家的寶貝女兒身在顏家深院,問了溫羨也是白搭。

撢了撢身上的塵土,顏桁指著西南方向的一條小道,對溫羨和盧遠道說︰「二位從這邊只管往前走,到了盡頭會有接應的人。」

「那顏將軍…」

「等天黑了,我們就包抄蠻子後方,若是順利,明晚就能在將軍府為二位擺宴洗塵,若是不順利…」顏桁一爪子招呼在溫羨的肩膀上,「怕是要勞累二位大人多吃些力守住平州城了。」

溫羨扭頭看了一眼顏桁的手,眉目不動,對於他的話亦是不置可否。

是日夜,當顏桁在南蠻後庭殺敵時看到一身白衣勝雪的溫羨時險些沒把臉上用來偽裝的黑土灰都給抽搐掉。

這白麵書生還真是很任性啊…

常信一步不離守在溫羨的身旁,掩護他往糧草的方向移去,須臾遍天的火焰燒紅了夜色。

從另一邊包抄的蘇氏瞥見火光,嬌艷無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贊了句︰「老顏總算聰明瞭一回,知道先斷了糧路。」

糧草被燒,後庭被偷襲,南蠻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卯足了勁要去抓人時卻只撲了個空,只能遠遠地看到絕塵而去的煙土。

次日天明,南蠻一鼓作氣發起攻城,想著一舉攻下平州,然而原本蔫蔫無鬥志的黎國兵將卻一反常態變得驍勇無比,將其打得落花流水。

太子黎煜站在城牆上,看著大好的形勢得意地笑了︰「哈哈,要贏了!」

這時他身旁的一個侍衛指著從戰場另一邊衝過來的一隊人馬,驚呼道︰「殿下,是鎮南將軍的人馬!」

黎煜定楮一看,霎時喜上眉梢。

鎮南將軍安然無恙,那此戰定然大捷啊!

「殿下,想不想摘頭功?」正當黎煜大喜過望時,那說話的侍衛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鎮南將軍破敵,這頭功可就與殿下無關了。」

黎煜不明所以,扭頭看向那侍衛,就只見他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