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

這句話出口,鍾楚寒彷彿終於提起了一絲興致:“你去什麼?拉阿執回來,還是跟邵煜道歉?”

虞清宴沒回答,她當然不願意去向邵煜道歉,她堅定的認為自己沒錯,但是如果一定要走這一步的話,那去道歉的人更不應該變成陸執。

空氣凝滯。

片刻後,鍾楚寒又道:“你很喜歡阿執。”

是陳述,而非疑問。

虞清宴心情複雜,卻沒有否認:“不可以嗎?我不但喜歡陸師兄,我還喜歡季師兄和未然。他們都是我值得交付性命的朋友。”

鍾楚寒對於這個答案未置可否,只輕聲道:“可你真的瞭解他嗎?”

季君琰、顧未然、加上虞清宴和當年的雲羨舟,陸執是他所有徒弟中最省事,也最薄涼的。

這個徒兒,從來不會給他惹麻煩,更不會有分毫忤逆於他。哪怕他其實並不在意麻煩,也不如何關心徒弟是否聽話。

曾經鮮衣怒馬,一夜看盡長安花的桀驁少年,遭逢鉅變後,將鋒芒收斂的乾乾淨淨。

他輕付溫柔,卻不肯再交託真心。

他只能做別人的依靠,卻不願去依靠別人,更不願別人看到他的痛苦狼狽。即便……是對著自己這個師尊。

但虞清宴並不理解鍾楚寒話裡的意思,她此時滿心想的,都是如何阻止陸執替她去向邵煜道歉這件事兒。這事在她看來,無比荒謬且不可理喻,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不管我是否瞭解陸師兄,可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全程與他無關。”

“更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拿這件事來逼迫他。”

少女語氣鏗鏘,擲地有聲。

對上鍾楚寒泠然似冰雪的眼睛,也毫不示弱。

真的很少有人敢這樣直視他。

鍾楚寒忍不住想,虞清宴這種行為,如果放到別人那裡,至少也要斥她個不敬尊長。

不過他少年時不喜規矩,如今門下也幾乎沒有規矩,這樣反而更對他的脾氣。

良久,鍾楚寒開口,語氣平靜,輕描淡寫:“好,如你所願。”

虞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