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見陸執和季君琰態度堅持,司空祁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他向著陸執和季君琰深施一禮,轉身飛快跑開了。

陸執看著少年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人心有時候還真是奇怪,當初問劍峰拒收他,想來他在蒼穹山的日子也不會很好過。”

“本來他是最有資格怨恨我們的人,結果如今,整個上郡司空氏竟唯有他對你心懷歉意。”

季君琰側頭看他:“怎麼?覺得他還不錯,後悔當初沒有替師尊收下他了?”

陸執輕輕笑了笑:“當然不會,本來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利。”

季君琰微微揚眉。

陸執睫毛顫了顫:“其實代師收徒,只是對你們的說法,不管你,未然還是小師妹,都是經過師尊允許的,並沒人是我自作主張。”

季君琰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意外:“所以說,之所以收下小師妹,並不是因為未然看中她,而是因為……未然‘碰巧’看中了她。”

陸執愣怔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直言:“也可以這麼說……就算沒有未然的這一出,只要她來到蒼穹山,我也會想別的方法把她帶回問劍峰的。”

季君琰疑惑道:“那你靠什麼方法認她?”

“這個暫時還不能說,不過早晚有一天,即使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

陸執還在笑著,眸子裡卻彷彿忽然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稍稍轉過頭,以免讓季君琰瞧出端倪:“這話不要告訴未然和小師妹,唔——”

眼角莫名被什麼碰了一下,陸執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

季君琰垂眸看著指腹上一點淺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溼潤:“哥,雖然我覺得你這人真是有夠不坦率的,什麼事都非要自己藏在心裡,但我也理解你的苦衷。至少,從今往後都有我跟你一起。”

陸執微微一怔,他剛想說些什麼,腰間玉佩卻倏然閃亮。

一股暖流湧變全身,驅散了晨風帶來的寒意。

季君琰道:“乾坤日月環為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陸執忽然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司空絮無所不用其極的卑劣和季君琰一開口得罪一片人的耿直,他總覺得所謂天生玲瓏心也不過如此。

可直到今日,他才終於體會到天生玲瓏心的厲害之處。

季君琰若是下定決心想討人喜歡,真的很難有人會討厭對方,就連他也要自嘆不如。

陸執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塊玉佩。

就在這時,牆頭外面再次傳來些細微的響動。

兩人怔了怔,齊齊向著聲音來源處望了過去。

這回聲音比剛才輕了很多,不仔細聽的話就算是他們兩個也很容易忽略掉,顯然不會是司空祁。

陸執和季君琰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向著那邊走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出了牆頭。

片刻之後,顧未然被他們一左一右的扯著耳朵拎了進來,虞清宴灰頭土臉的在後頭跟著。

顧未然哭喪著臉:“陸師兄、季師兄手下留情啊!耳朵要被扯掉了!哎呦!哎呦!哎呦!”

季君琰滿臉大寫的無語:“該!放著正門不走,非要爬牆頭,上次不跟你計較,結果你還來勁了是吧。”

顧未然可憐兮兮的看向陸執:“陸師兄。”

陸執搖了搖頭:“未然,你季師兄說得對,我從前怎麼教你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應當堂堂正正,你都忘了不成?也不知給小師妹做個榜樣。”

顧未然口才再好那也要看跟誰,在這兩個師兄面前,他再有理也不敢頂嘴。

更別提現在似乎還不怎麼有理。

顧未然委屈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