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中那份書信,熊拓頗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不過在心底,他竟稍稍有些竊喜。

畢竟,趙弘潤此舉意味著,這位魏國公子姬潤,對他熊拓實際上是非常忌憚的,因此不惜用這種下三濫的離間計。

“嘿!”熊拓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在旁,部將子車師瞧得目瞪口呆,驚駭地說道:“公子,您還笑得出來?姬潤送這份書信過來,分明就是不安好心!……還是速速將其燒燬了吧。”

說著,他就要伸手拿過熊拓手中的書信,將其焚燬,但是卻被熊拓伸手給阻止了。

“不可。”只見熊拓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姬潤派人給本公子送信,你以為瞞得過熊吾等人?倘若本公子毀了這封書信,反而顯得本公子心虛,有不可告人之事。”

不得不說,熊拓猜得絲毫不錯。

沒過多久,固陵君熊吾便領著公羊韞、公羊瓚二人,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來到了熊拓這邊,口中毫無尊意地質問道:“熊拓,聽說那姬潤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你,莫非你私下通敵?”

“無稽之談。”

熊拓早就猜到熊吾會來,因此臉上毫無驚色,再者,他也懶得向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解釋什麼,遂轉頭對公羊韞、公羊瓚二人解釋道:“本公子在楚西時,曾與姬潤多有接觸,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想必是他得知我身在巨陽,因此故意寫這封信,使離間之計。”

公羊韞、公羊瓚二人對視一眼。

平心而論,他們是不相信暘城君熊拓會通敵的,畢竟熊拓怎麼說也是楚王熊胥之子,楚王熊胥也並非宣告熊拓不能繼承王位,因此,熊拓有什麼理由背棄國家,與那位魏國公子私下接觸呢?

相比之下,與其說是熊拓通敵,倒不如說是那姬潤使離間計的可能性更大。

而他們此番前來,也只不過是礙於固陵君熊吾,不好拒絕罷了。

於是,為了解決這個小麻煩,公羊韞拱了拱手,說道:“還請熊拓公子出示那封書信,若真是那姬潤詭計,在下當為公子證明清白。”

熊拓聞言也不猶豫,將懷中的那份書信出示,沒想到還未遞到公羊韞、公羊瓚手中,就被固陵君熊吾奪了過去。

只見固陵君熊吾掃了幾眼書信,隨即嘴角便掛起了幾許得意的冷笑:“熊拓,你還說你未曾通敵?信中你二人暗算本本公子暫且不論,本公子且問你,你為何塗抹修改書信的內容?”

什麼?!

公羊韞、公羊瓚二人聞言面色微變,湊近熊吾瞧了幾眼書信,只見書信非但寫了姬潤與熊拓“合謀陷害”熊吾的事,還看到信中有多次塗抹修改的痕跡。

這使得這兩位楚宮廷卿大夫看向熊拓的眼神,也略微產生了幾許變化。

而對此,熊拓的表情依舊鎮定自若,只見他輕哼一聲,淡淡說道:“此信,送來時即是如此。”

“哈!”熊吾聞言怒笑道:“姬潤那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難道會錯手將草文送給你手中。”

“他當然不會是錯手,而是別有用心。”瞥了一眼熊吾,熊拓朝著公羊韞與公羊瓚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兩位大人乃是我大楚名仕,想必能看穿姬潤的詭計。”

公羊韞對公羊瓚對視一眼,結果熊吾手中的書信仔細觀瞧,眼中的懷疑之色逐漸褪去。

畢竟較真地說,固陵君熊吾麾下八萬大軍,是折在上將軍項末的水攻之計下,屬於是誤傷,倘若連這種事那位魏公子都能提前預測,那就果真是太邪乎了。

不過話雖如此,推薦熊拓總領巨陽縣一帶戰事的事,也算是徹底泡湯了。

公羊韞、公羊瓚不知熊拓心中的想法,暗自為這位公子感到惋惜。

而同時,此舉亦堅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