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注意到了趙弘疆的目光,頤王趙弘殷疲憊的臉上露出幾許淡然的笑容:“四哥、九弟且自便,相信來接我回王府的馬車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街道遠處便駛來一輛馬車,待馬車緩緩停下後,有一名男子從車內跳了下來,正是頤王趙弘殷的宗衛長應(chao)。

見此,趙弘疆與趙弘宣對視一眼,點點頭說道:“那……那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好。”

頤王趙弘殷點點頭,目送著燕侯趙疆與桓侯趙宣兩名兄弟隨同穆青坐上那輛馬車,這才徐徐走向宗衛長應。

“殿下。”見自家殿下滿臉疲憊地走過來,應關切地上前問候道:“您沒事吧?”

“沒事。”頤王趙弘殷搖了搖頭,隨即乘上了馬車,鑽入了車廂內。

待等在車廂內坐定,頤王趙弘殷的眼眸中閃過幾絲恨意與懊惱,雙手亦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老八啊老八,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回想起當日,頤王趙弘殷至今仍無法釋懷。

明明他當時距離皇位僅只有一步之遙,卻被突然率軍出現的老八趙弘潤給截胡了,後者順勢收拾了殘局、坐上了太子的位置,而他這個苦苦經營許久的人,非但什麼都沒有撈到,反而險些暴露自己。

雖然在事發之時,頤王趙弘殷已囑咐南梁王趙元佐殺掉慶王趙信、戶牖侯孫牟、苑陵侯酆叔、萬隆侯趙建、高陽侯姜丹、平城侯李陽、匡城侯季雁等“知情者”,但一想到當時,仍有龐煥、蒙濼以及許多鎮反軍兵將看到自己當時的舉動,頤王趙弘殷就感到莫名的不安。

想到這裡,他對坐在對面的宗衛長應吩咐道:“回王府歇一日,明日就回煮棗!”

“回煮棗?”宗衛長應愣了愣,旋即欲言又止。

“怎麼?”頤王趙弘殷皺眉問道。

只見宗衛長應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在宗府受禁閉的時候,趙潤派人送來了詔令,讓殿下搬回大梁的王府居住……”

“什麼?!”頤王趙弘殷猛然睜大了眼睛,只感覺後脊有陣陣涼意往上湧。

難道老八他……

面色難看的趙弘殷,嚥了嚥唾沫,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問道:“老八他……他撤銷了本王的封邑?”

“那倒未曾。”應搖了搖頭,解釋道:“只是讓殿下回大梁住。”

“……”趙弘殷心口砰砰直跳,驚疑問道:“為何會這樣?”

應遲疑了一下,隨即低聲說道:“殿下,這會不會與慶王僥倖未死有關?”

趙弘殷眼皮跳了跳,面色愈發難看地說道:“什麼?你是說,慶王……沒死?”

應搖了搖頭,說道:“當日,殿下囑咐南梁王趙元佐除掉在場的人,但,南梁王只殺了戶牖侯孫牟、苑陵侯酆叔、萬隆侯趙建、高陽侯姜丹、平城侯李陽、匡城侯季雁幾人,留下了慶王與魏的性命。”

聽聞此言,頤王趙弘殷心中咯噔一下。

隴西魏氏的魏,此人乃是南梁王趙元佐在廟堂上的盟友,因此南梁王趙元佐手下留情,趙弘殷倒也可以理解,再加上魏此人狡智奸猾,留他一條命倒也無妨。

可慶王趙弘信,他怎麼能活著?!

此人若是活著,肯定會向新上位的太子趙潤告密,報復他趙弘殷當日黃雀在後的舉動。

想到這裡,頤王趙弘殷腦門不由地滲出了一層冷汗。

南梁王趙元佐……他竟然、他竟然……

趙弘殷不由地攥緊了拳頭,心中將南梁王趙元佐恨到了骨子裡。

當日,他明明千囑咐萬囑咐,叫南梁王趙元佐將慶王趙弘信連同戶牖侯孫牟、苑陵侯酆叔、萬隆侯趙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