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青州養尊處優的莊靈戈幾乎要被供起來,哪裡會有懂什麼叫“行禮”。

莊靈戈手中託著漂浮半空的綢子穗,那是夙寒聲送他的謝禮,如今上方一綹被抽出來的靈力正隨風而動,指引著夙寒聲的方向。

莊靈戈語調冰冷,道: “寒聲在這兒嗎?”崇珏面無表情和他對視。

和夙寒聲有鴻案契的戚簡意,也是

如此喚夙寒聲。

“蕭蕭”這個乳名只有親近之人才會叫,也彰顯著永遠只能停留在親人的界限內,再進一步便是逾越和不軌。

……但單獨喚“寒聲”卻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圖。

崇珏瞧不出這條龍待夙寒聲到底是何種想法,冷淡道: “找他何事?”

“寒聲似乎靈力不穩。”莊靈戈不愧是化神境,只從一綹殘存的靈力便能察覺夙寒聲的異樣,“我可為他治傷,也能為他重塑肉身。”

這條龍沒有半分禮數,崇珏眉頭輕蹙,從他語調中竟然隱約有種自己是傷害了夙寒聲的邪惡之徒的錯覺。

崇珏淡漠道: “他不會有事。”

莊靈戈掌心託著的綢子穗還在浮空飄蕩著,他似乎沒瞧出崇珏的拒絕,歪了歪頭,面無表情道:“但寒穗子的靈力說他如今身體不適。”

崇珏淡瞥了那綢子穗一眼。兩人才認識不過幾日,夙寒聲便將貼身印上的穗子送了人。

“不必你擔憂。”崇珏冷淡道。莊靈戈卻愣是不願意走: “我帶了龍血製成的靈藥過來,能為他治癒身上傷勢。”

崇珏許是煩了,道: “他正在睡,藥放下我會代為轉交。”

“啊。”莊靈戈慢吞吞道,轉身竟然在佛堂外的臺階上抱著膝蓋坐下, 這藥太苦,你喂寒聲不一定會吃,我還在在此等他醒來吧。

崇珏: ……

佛堂的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且還籠罩了一層新的結界。

崇珏眉間縈繞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鬱結之色,正要閉眸重新參禪,耳畔那道始終未散的呼吸聲終於不再均勻。

夙寒聲睡了半日,終於醒了。

只是聽動靜,好似有些不對勁。

崇珏無法靜心,只好起身前去後院齋舍。夙寒聲的確已經睜眼,但許是周姑射摻了太多毒,他睜著渙散的雙眼,仍然還未徹底清醒。

崇珏剛走進去隱約聽到夙寒聲呼吸聲似乎莫名急促著,微微蹙眉走上前,剛掀開避光的床幔,倏地一愣。

夙寒聲懨懨躺在榻上,衣衫凌亂,□□著雙腿從錦被下探出,腳趾蜷縮著將床單蹬出一道道褶皺。他仰著脖頸,艱難呼吸著,渙散的眼瞳盯著虛空,被滾燙的欲色沁出薄薄

的一層水霧,羽睫微微一眨倏地從眼尾垂落。

崇珏拽著床幔的手猛地一蜷縮。

夙寒聲迷茫看著突如其來的崇珏,滿臉淚痕看了半晌,突然咬著食指指節吃吃笑起來,另一隻手晃晃悠悠抬起,勾著崇珏的腰封重重一拽。

崇珏猝不及防被拽到床沿,眉頭緊皺: “夙寒聲。”

夙寒聲雙頰緋紅,一手抱著崇珏的腰一手竟然膽大包天去解他的腰封,菩提花香像是在浴火上澆了油,轟然在狹小的床榻灼燒開來。

崇珏渾身緊繃,手托住夙寒聲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的臉,冷冷道: “看清楚我是誰。”

夙寒聲似乎沉浸在春夢中,還以為無間獄的崇珏又在和他玩情趣,想逼迫他說葷話,熟練地將崇珏託他下巴的手捧著,放置唇邊輕輕在如玉似的小指上咬了一口。

那帶著水霧的眼眸像是勾人魂魄似的,微微挑起眼尾笑著睨他。

你是……

崇珏被夙寒聲熟練又放浪的動作震得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