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

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現代社會了。

她應該關注的重點,可不是對方為何要這塊玉佩,而在於這塊玉佩是她的。

在以前,一塊玉佩而已,說給就給了,可是現在不行,女子隨身的東西豈可輕易與人?

這也不是漢唐,社會風氣沒有那麼開放,雖然並沒有發展到歷史上的明清時代那樣保守,全身上下都捂的嚴實,可加在女子身上的束縛,仍舊比男子多了太多。

私相授受之舉,且不說有違禮法,若是有心人拿了玉佩攪事,甚至是威脅的話,對她來說足夠致命。

所以,不管這女子想要她的玉佩做什麼,就算不是玉佩而是別的什麼東西,代璇都只有一個答案:不給。

可是見眼前女子笑吟吟的模樣,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代璇不由得緊張起來。若是此刻出點什麼意外,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不過是一枚普通的玉佩,閣下要它何用?”代璇敷衍了一句,這女子不可能是幕後主使者,能給她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四姑娘可稱呼我為阿蕊。”女子不以為杵,對代璇的態度也沒有什麼異樣,一雙妙目緊緊盯著代璇,不知道想要從她面上看出什麼來。

“四姑娘腰上掛的雙魚玉佩雖然不錯,可阿蕊要的,卻不是這個。”阿蕊搖頭笑了笑道:“福王世子的心愛之物,以四姑娘的喜愛程度,莫非是貼身帶著?”

原來要的是血玉蝴蝶佩?

代璇微微皺眉,接著卻是面帶不虞道:“福王世子的心愛之物,如何來問我要?這豈非強人所難?”代璇口中說著,卻是甩袖側身,連正面都不給了。

阿蕊掩口輕笑,上前一步道:“四姑娘莫要裝模作樣了,福王世子將玉佩給了四公子,四公子必然會轉送給姑娘的,對不對?”

很對,可惜你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尾。

代璇冷笑了一聲,斜睨了女子一眼道:“簡直一派胡言!居然出這等誹謗之言,其心可誅!我自幼受祖母教養,一應禮法從不敢忘,私相授受這等罪名我是承擔不起!”

面上帶著薄怒之色,代璇腦子卻飛快的轉動起來,雖說趙允禎將玉佩給了李行瑾的事情並未刻意保密,可是事實上,知曉此事的人決計不會太多,畢竟當日他們是在趙允禎的地盤,周圍除了幾個好友俱都是親近之人,如何會洩露出去,倒是可以查查。

雖然這女子言之鑿鑿,可她的目的絕對不僅是逼迫她承認玉佩在自己手上,恐怕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一塊玉佩能夠如何?栽贓嫁禍、移花接木?

是私人恩怨還是牽涉到朝堂政事?

以代璇有限的見識來看,不太可能是後者,在她身上打突破口的方法看起來太小家子氣了,不是大人物的格局氣度。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是此番他們針對的是趙允禎,而自己是遭了無妄之災,這樣的話脫身並不難,因為玉佩確實不在自己身上,幕後之人走的是陰險的路子,明面上的激烈手段大概不會取。

二是他們同時算計到自己和趙允禎,這樣的話,很可能行的是嫁禍之計,然後同時壞掉的是自己和趙允禎的名聲。

然而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這個結果又能為幕後主使者帶來什麼好處?

代璇垂下眼皮,這個變數太多了,根本無法猜測,目前她所能做的,不過是確定一件事情。

阿蕊聽到代璇氣憤的控訴,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笑意道:“姑娘莫要生氣,阿蕊可沒有這個意思呢!”說著,對代璇屈膝一禮道:“聽聞四姑娘偏好玉器,主上自然不會讓姑娘吃虧。請看。”

女子纖細白嫩的手從一側的小几上拿起了一個漆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