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夢便像是睡了有足足半生,我看見一位白衣道士揹著手站在我的面前,他笑意盈盈,好似冬日暖陽,劍眉星目中眼神溫柔。

他伸出一隻手來,手掌攤開,我上前握住他的手,卻是一隻稚嫩的小手掌。

那一刻,好像天上在下著大雪,道士牽著我的手,往山上走去,他悠悠的哼唱著歌曲,四周雪花飄散,落在道士肩上落在我的手心。

呼!

我輕輕吐了口氣,大鯉渾身打了個哆嗦。我的手掌慢慢撫摸過他的腦袋,眯著眼,笑意盈盈道“好久不見了小蛟。”

身下大鯉口中悶哼了一聲,而後我抬起頭來,望向山巔,臉色有些苦惱道“怎麼也該有個幾十上百年了吧,還沒打夠?”說著,身子往後一仰,就好似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輕輕的落在地上。

我攏了攏衣袖,腳下輕輕一點,一步踏出便已至山巔。

眾人,包括那白衣婦人也是一陣錯愕。

我落在陣前,望著天上奔雷,笑道“諸位何不坐下來,喝上一杯,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

面前猛虎,大蟲乃至蜘蛛都是一愣,隨即面容猙獰的朝著我發出怒吼。

身後老人卻先開口,他出聲問道“閣下好身法,敢問法號上下。”

我回頭,朝老人行了一禮,輕笑道“俗名就不汙了先生的耳,先生若不嫌棄,便以道友相稱吧。”說著,我又看了看那邊站著的年輕道士,眼神上下打量著,道“這位小友倒是好資質,來日必可成大道。”王正清笑著也還了一禮。

至今為止只說過一句話的白衣婦人面色不善道“閣下是?”

我轉過身來,笑著又向白衣婦人作了一揖,我說“想必,這邊便是人稱石姬妖帥的白蠍娘娘吧,久仰大名。”

白衣婦人瞳孔微縮,但臉上依舊是那副從容模樣,她道“今日,閣下是來做說客的?”

我點點頭,兩邊皆是沉默不語。

白衣婦人眯起眼來,似醞釀著惡意“若是我不肯呢?”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那在下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請諸位離開浮雲山地界。”這句話說完,突聽聞天上雷霆翻湧,整座大陣似在變動。

王正清小聲道“陳前輩,請退後幾步。”

那持槍老人也識趣的往後退了退,只不過眼神中仍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的背影。

白蠍娘娘臉色陰沉,她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趕緊搖了搖頭,語氣誠懇道“怎麼能叫威脅呢?我只是給娘娘一個可取的建議。”說著臉上笑容不減,白蠍突然發難,身後一隻巨型尾針,速度奇快的朝我刺來。

就在眾人反應始料未及之時,我左手往前輕輕畫了個圓,而後那枚尾針便好似變戲法似的憑空出現在了另一側。我順勢手掌往前一推,白蠍娘娘座下轎子四分五裂。

也就在這時,眾人才發現,那位被稱為白蠍娘娘的婦人已然消失不見。

也只有那三位大妖和王正清與持槍老人同時看向天空,我單手向前,另一隻手負在身後,歪著腦袋,抬眼看了下天際,眉頭挑起。

就見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影把整座山都覆蓋在下面。

“天黑了?”有人驚呼,但馬上就有人喊道“那?那是?”

天空之上,黑影傾軋,遮天蔽日,從地上看去就好似天空中塌陷了一部分。

我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為什麼不能講點道理呢?還是女人都是如此?”

說著一隻手呈託舉狀,一隻手按在地上,雙腳分開紮了個馬步。

昔日與三兩好友共飲,喝至興起,一敞衣醉漢手持託舉狀,肩抗大山填江海。然山有無窮高,海有無盡深。醉漢抗山行至一半昏昏睡矣。

“雖不如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