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暴露,不久便會消散人世。

“倒是我失策了。”忙將那幾位陰魂招出,我給幾位無端端受了無妄之災的陰物們賠了一禮,隨即遣散他們回到自己所在。

屋子裡,那隻貓已經叼著我的紙人上了屋頂,而第一輪鬥法我已然輸了,眼下只能想其他法子。

我自進去卻是不難,但要想避開所有耳目就得動用非常之法,可我這非常之法也就千斤閘和安魂符好使,這兩個都很難不讓人察覺到端倪。

果然,不是正兒八經師傅帶的,就是不一樣。如果是福生或者楚清河,此時恐怕已經拿著那公文在返程的路上了。

僅從道法上而言,我差他們太多,會的就那麼三兩下,無論是武藝還是心性也都差強人意。

一邊自嘲著,腦子裡也不停的在轉,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偷摸將東西帶出來而不被發現。

想著想著,新一輪的值班人員中,好像有個在偷懶。

一大早,官兵封了延康坊在內,四五座相連坊市,如此大的規模,饒是城防那邊也不得不派人過來詢問。

晌午之前,已經陸續盤點完,唯有延康坊這一處仍是重點,據說,裡面查出了不少違禁物品,甚至有關係到邊軍的。

巴衛在弄清楚這一層含義後,可選擇的地點就有得考究了,既然要引那望氣士,必然得有足夠的餌來釣。區別於一般道士,望氣士本身更類似於術士的一種,是以巫卜晦術為主。

此類人群,像是來自遼東的薩滿,亦或者南邊的巫醫,都是天生的術士。

小心步入一個院子,裡面有口老井。巴衛趁沒人悄悄趕到這兒,沿著井口往下鑽去。

憑藉著對水性的掌控,他清楚的感知著這井口下方不遠處聯通著一條地下河,而河流匯聚通往附近的河渠。

一點妖氣散出。

巴衛在此默默等候,聽聞我的描述,他大概知曉望氣士的一些特點,天生陰陽眼,通命理術法,此番選在將軍府附近,只要那傢伙不是在打瞌睡,估計聞著味也就過來了。

默默計算著時間,大概天上日頭才過去了半刻,巴衛便感覺有一道不同以往的氣息在小心逼近。

釣出來了!

巴衛睜開雙眼,隨即他身子一擺,黝黑面板上好似有鱗片張合,井中狹小空間內水波沸騰,好似滾燙的開水般。

那被氣息勾引著跑過來的是個年歲不大的傢伙,他一身便衣文士袍,戴方角頭巾,三角眼,八字眉,看起來很奇怪彆扭。但就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從門外輕輕一躍,踏著牆面翻進這間沒人的屋子後便一動不動了。

水下的巴衛因為沒能有探知井外的本事於是只能去等。

聽的窸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刺啦聲響隨即劃過長長的空氣,由遠及近,朝井裡丟來。

巴衛睜大雙眼,他第一次見著這麼個屁股後面掛著煙火的玩意,像是根其短無比的燒火棍。

然而就是這麼個東西,在啪的入水之後,沉默了不到半息時間,猛地炸開,仿若驚雷。

這爆竹本身威力不算大的,比不得工部用做開山破土的那些,只算是民間那種大號爆竹。威力嘛,勉強能炸個土坑,但在這水中可不一樣了。

莫名其妙被這麼炸了一下的巴衛只覺得周遭水域頓時失去控制,接著無數巨力裹挾著他將他周圍給攪個翻天覆地。身處水井之中,空間極小,爆炸的餘波來回排蕩經久不休。

接著,天上又丟下來兩三枚,皆是與之前相同樣式的。

混亂之中,巴衛覺察到這一點時,那爆竹已經臨近。忍著被攪的天昏地暗的噁心勁來,巴衛調動起一串水簾,將那爆竹撥開。

水簾觸碰到爆竹的一瞬間,爆炸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