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等謝琰清離開之後,才進來幫忙磨墨。

帝王一言不發,靠在龍椅上思考問題,全程都沉著臉,完全沒有方才的和顏悅色。

“江哲怙。”

“奴才在!”

“你覺得睿王如何?”

“皇上,奴才只負責伺候您,不參與那些多嘴多舌的事。”江公公連忙回絕道,“睿王殿下是您的皇子,奴才哪裡有資格品評?”

“無妨,朕給予你這個權力。”

他還是覺得不妥:“皇子們各有各的好,奴才暫時還沒看出……”

“你說,他是真的心疼晏詞,還是嘴上說的好聽?”帝王沒有給他繼續拒絕的機會,“這是朕的命令,你必須作答!”

江公公額頭上瞬時驚出了汗珠,他倉惶跪下:“奴才,奴才覺得,普通百姓家中,仍有兄弟姐妹為了吃食,為了首飾衣裳爭鬥。皇家能獲取的利益更多,自然……”

“朕明白了,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聽到養心殿門合上的聲音,帝王重新睜開眼,自嘲笑問:“是朕太過嚴肅了麼?還是說不經意間做了什麼,讓他們如此懼怕?”

“江公公只想自保而已,情理之中。”

“朕讓你調查的事,進展如何了?”

“陛下,屬下當真在京城鬼市街查到了一樣東西。服用之後的症狀,大機率也會像馮太醫說的那樣,看不出餘毒。”

帝王的精神為之一振:“所以,晏詞並沒有說謊?”

“屬下正在派自己的心腹去取證,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把證人也帶到陛下面前。”

“有勞。”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這是哪裡話?您已經不是東宮太子了,無需向任何人致謝,這是我們欠你的。”

*

周清懿沒有等到章楨平安歸來。

“大丫頭,你知道你爹去哪裡了嗎?”吳蘭也察覺到不對勁,大清早就趕來墨韻閣,“昨日他說有事找你,晚上也沒回臨水齋。我還以為他在你這裡聊了許久,沒想到,他竟然不在?”

想起那個決絕的身影,她不好將驚懼憂愁表露出來:“爹說我的身子沒有好全,眼下王爺又出了事,生怕我支撐不住,所以就回老家弄點草藥。”

“那裡……那裡不是被刺客盯上了嗎?!”

“是,所以女兒派了好些侍衛陪著,沒事的。”

這不是她空口編瞎話,故意說出來讓吳蘭安心,而是確有其事。

在章楨出府之後,她就把謝晏詞留在她身邊的護衛全部調離。養父的安危,此刻比她自身還要重要。

可是為什麼,無人歸來?

吳蘭依舊放心不下:“摘點草藥而已,怎麼忙活到現在?你也是清楚的,你爹從來不是一個做事拖拉的……”

“娘,您彆著急,有可能被什麼事絆住了腳。”周清懿也似在安撫自己,“爹說了,我們章家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好運氣。他啊,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滿福也跟著勸慰道:“娘,您總容易發愁,都瘦了好多了!萬一被爹發現,還以為是我鬧騰惹的您不開心嘞~您笑一笑,好不好?”

正在此時,子佩疾步走過來—

“王妃,皇后娘娘要見您!門口的馬車已經備好了,興許是和王爺的事有關!”

吳蘭聽了,愁色少了一大半:“大丫頭!趕緊去吧!說不準是好訊息呢!”

就算沒有好訊息,她也要藉助皇后的力量,把章楨尋回來。

周清懿心裡裝滿了事,一路顛簸過後,什麼時辰到的鳳鸞宮也不清楚。

“王妃,到了。”

“嗯。”

她收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