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徐公公舉著托盤,已經跪了好一會兒。

“皇上,您已經許久沒有踏足後宮,若是再這般,太后那邊,奴才也不好交代啊!”

沒人回應。

“皇上,雖說太后娘娘去行宮居住,可她身邊的嬤嬤也經常會詢問您的近況。侍寢這件事,不能再耽擱了!”

帝王懶懶抬頭,瞥了他一眼,依舊沒吭聲。

“皇上,您這幾個月以來,就去嬪妃宮裡坐坐,壓根就不留宿。是覺得後宮不充盈,需要選秀,還是……”

“朕憂心國事,實在不想在此事上花心思。這個理由,如何?”

徐公公皺著眉頭,手臂也止不住顫抖:“可是皇上,您的子嗣當然要多多益善。先皇在的時候,別說這個年紀,哪怕七老八十,宮裡頭也有小公主降臨,您這……”

“父皇的事,與朕無關。”

他實在不想繼續被唸叨,又不願意因為小事懲罰宮人,只能無奈的伸手,示意徐公公將托盤拿來。

“奴才多謝皇上體恤!”

他隨便翻了個牌子,好巧不巧,正是肅妃。

“……有段時間沒去瞧瞧婕妤了,正好,朕也想教公主寫字。”

徐公公尷尬的看了看四周:“皇上,您不想去毓秀宮?”

“改日再去。”

因為謝晏詞參政一事,帝王與皇后鬧了彆扭。本想著去肅妃那裡尋求清靜,沒想到,她們兩個的矛盾更多。各種陰陽怪氣的話聽進去,反而心氣不順。

於是,他賭氣不願再見肅妃。

這突如其來的氣性,和對皇后的不同。

對於寵妃,他更多的是失望,用自己的冷漠讓她反省,往後別再挑撥帝后感情。

可是對於髮妻,他做不到冷淡。

那日拂袖離開之後,他在回到養心殿時就開始後悔。

畢竟,皇后的脾氣不小,只對他記仇。每次惹到了她,基本上要等三年五載,或者特別大的喜事才能找機會緩和。

眼下,最大的喜事也就是周清懿腹中的孩子了。

還要等上那麼多天,愁人!

轎輦晃悠悠的在宮道上前行,帝王閉著眼,心中還在想著,要用怎樣合情合理的藉口,緩和二人之間的關係。

“皇上!皇上!”

刺耳的女聲突兀的響在耳畔。

御前侍衛已經做好了防備,將那人攔在了不遠處。

“……你是?”

“奴婢是鳳鸞宮的宮女,負責在正殿伺候皇后娘娘的!”

他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別再把這姑娘押在一旁:“怎麼了?”

“皇后娘娘舊疾復發,吃什麼都會吐,今晚疼到爬不起來。太醫院正不在宮中,奴婢和嬤嬤都嚇得不輕,這……”

“什麼?!”

還在東宮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向來喜歡辛辣的食物,往往都是無辣不歡的狀態。久而久之,就有了毛病,只要貪吃過度就會腹痛不止。

可是,貼身伺候的嬤嬤不是說她茶飯不思,怎麼突然吃這麼多辛辣之物?

帝王立刻吩咐道:“改道,去皇后宮裡!”

“是。”

江公公向來擅長察言觀色,看到他著急,連忙安撫道:“皇上別急!太醫院裡人才濟濟,哪怕馮太醫不在,也是能找到人醫治好娘娘的。”

“都叫來!只要輪值的,都去鳳鸞宮!”想了想,他又吩咐江公公,“你去安排人通知馮為,務必儘快趕來宮中!”

“奴才已經安排過了,皇后娘娘的事,奴才當然也著急。”

這就是他能夠躍遷數次,坐上總管位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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