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其中包括了芍藥的一盆洗腳水,這下四更大人像落湯雞一樣,可就狼狽一些了。

“你……”梔子小姑娘抿著嘴,咬著唇,好半天終於說了下去:“你和菊花姐上了樓,就耍了一小會兒就出來啦……”忽然忍俊不住,“哇”地笑了出來,和身撲倒在花牡丹懷裡,吃吃地笑著。

四更終於恍然,紅著臉,摸著頭,訕笑著自嘲道:“偶爾發揮失常啦!下次定要再戰個三百回合,不讓菊花姐丟盔棄甲、抱槍求饒,本大人絕不收兵……”瞥見大隻的菊花正摩拳擦掌、殺氣騰騰的看向自己,四更急忙捂住自己惹禍的嘴巴,逗得姐妹們又笑。

溫柔撫摸著懷裡梔子小姑娘的秀髮,花牡丹忽然有些感激起這個四更大人來。

因為她知道,這是梔子自遭到沉中俠姦汙後,第一次如此開懷的笑出聲來。

冷若顏坐在一旁,看著梔子小姑娘搐動的痩小香肩,她美麗的眼神中,竟是充滿了柔和慈愛。

夜已深。

“這鹿島像一隻船,在黑夜裡搖啊搖,姑娘喲,你也在我的心裡飄啊飄,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了你的窗簾,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不斷的向你傾訴,也只是個蒼蠅,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我的心……”

在四更大人的“安東鹿島吹眠曲”中,小不棄熬不住,已香甜入夢。

血鳶尾壓低聲音笑道:“更更更更,你唱的太難聽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吹眠曲’!”冷若顏也吃吃笑道:“四更大人的歌,比殭屍嘯月、人猿嘶月還難聽上幾分,其中有一句還唱錯了,‘椰子樹的長影’,你唱成,‘也只是個蒼蠅’!”

熟睡的嬰兒前,年輕的姑娘們,不禁又輕聲遞笑。

“狗屁!是你們這些音痴太不懂欣賞,檔次太低,太不是知音了好不?”四更一點也不臉紅,只悻悻地道:“不棄跟著我一路向南,每天晚上都哭鬧著找孃親,幾個月來我都是用這一首歌哄他入睡的,等他找到他那個王八蛋的爹沉中俠,本大人的使命完成了,也該回‘京師’向舟行早大哥述職了。”

姑娘們聽他這麼一說,想想四更一個還未成年的半大孩子,照顧保護著小不棄一路風餐露宿、飢渴沿乞,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累病痛,受了多少白眼驚嚇,悲從中來,便再也笑不出。

花牡丹忽而推開窗子,含笑道:“姐妹們,你們快看,天快亮了。”

女孩子們這才驀然醒覺,天,竟快要亮了。

一夜又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這第八夜安然無事,一場虛驚,上官腰舞並未出現!

她失約了?

可怕的夜晚過去,大家迎來了相對安靜、並且安心的第九個白天。

蘭花、虞美人等幾個身子骨較弱的姑娘,輪班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精力過於旺盛的四更大人,一刻也不清閒,跟芍藥一起戍巡防守、同血鳶尾一道燒菜做飯,陪梔子一道說笑解悶。

餵過小不棄早飯過後,四更觀察到梔子小姑娘又開始憂鬱的咬指甲了,他就湊過去搭訕道:“梔子小妹妹,你心腸真好,我喜歡你。”

梔子被他平白無故的一讚外加一表白,倒先是紅了小臉,後也吃了一驚,怯怯的問:“你亂說什麼嘛?四更大人……”

“昨晚啊,”四更擺出一副感恩圖報以身相許的嘴臉,真誠的說道:“昨晚小尾巴和芍藥姐姐她們都笑話我,就只有你認真告訴我聽她們笑我的原因,你還沒像她們那般嫌棄我的《安東鹿島吹眠曲》難聽……你這麼善良厚道,以後一定會嫁個好人家,必有福報的。”

說完,四更大人就很快的紅著臉走開。

留下梔子小姑娘愣了一會兒,她幾乎感動的又要掉下淚來,卻又忍不住用小袖掩嘴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