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為什麼幫我們?”

“那你又為什麼要帶著應景逃出侯府?”

林姨娘不肯答,只是避重就輕得說道:“你若信我,就聽我一言,但凡有人要帶你離開侯府,你便隨了他去,總比在侯府等……”

“總比在侯府等死強,對嗎?你告訴我,是不是侯府要出事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赫連一族要對袁家動手?”蘊畫站起身來,逼問林姨娘,林姨娘只是捂著耳朵,淚如雨下,卻依舊不跟答話,看得出她內心糾結的痛苦。

蘊畫嘆息,不再追問她,將手裡的香囊遞給林姨娘,轉身離去。

既已將香囊遞給林姨娘,那麼就表示蘊畫不會因為林姨娘到底是不是鎮國公府安插進侯府的事再進行追究,她之所以肯幫林姨娘逃離侯府,只是覺得林姨娘必定是不肯答應害侯府,才被人威脅性命想要逃離保住性命。不管林姨娘平日裡待人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單憑這一點,她也該幫林姨娘一把。

蘊畫折回身去給齊氏說起去清音庵之時,齊氏向袁青楓討這個情面,袁青楓只得應下,並讓一直禁足的曼書一同跟了去。喬姨娘不放心應辰、曼書出門,要跟了去,林姨娘便也理所當然也一同跟了去。雲裳只推說身子不適,仍舊閉門不出,沒有跟著去。

這般過了一兩日,待收拾好行裝,眾人便浩浩蕩蕩地往清音庵去了。

清音庵的住持親自將齊氏等人安頓好,女眷住在庵裡,而男客則住在庵外的幾間屋子裡。應辰自從被蘊畫拆穿又辛苦尋一夜玉扣未果後,見到蘊畫便有些彆扭神情,而應景神色雖有些緊張,卻還是朝著蘊畫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至於應年,一向與蘊畫親近,見了她格外話多,非要拉著蘊畫進自己房間去看自己帶上山的那些好玩意兒。

蘊畫無法,齊氏見狀笑著允了,打發荔枝和幾個小廝陪著去了庵外。應年因是乏了,在房間裡玩了一會便睡了,蘊畫留下荔枝和那幾個小廝照料應年,便獨自返回庵裡。

誰知,就在離清音庵幾丈遠處,蘊畫看見那裡停著一輛馬車,除去一個駕車的馬伕外並無侍從,蘊畫本有些驚異,走近了些,才看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面如冠玉的四皇子鴻沉,他手持一把玉笛,緩緩把玩著,靜靜得看著蘊畫,蘊畫疾步走過去踏上馬車,那馬車倏地迴轉,疾馳而去,往清音庵後山去了。

鴻沉扶著蘊畫下了馬車,兩人並肩坐在青石上,望著遠處寂寥山河。

“告訴我,究竟靖遠侯府要發生何事?”

“我還以為你讓張賓帶回信給我,是想通了要我帶你離開。我只要你平安即可,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鴻沉帶著淡淡的譏諷,說道。

“傾巢覆滅,安有完卵?若是靖遠侯府果真出了大禍,我又有何理由活下去?”蘊畫苦笑道。

“會有辦法的,只要你肯,我便做得到。我會向父皇要下旨,賜婚你我,然後我會帶著你回皇陵,今生永不再踏進皇宮半步……”山上風大,吹得鴻沉手中玉笛嗚咽作響。

蘊畫抱膝而坐,不曾作答。

“老七的苦肉計是你出的主意吧?”鴻沉突然問道,“也只有老七用這個法子才能哄得了父皇,這苦肉計毫無計策可言,看似笨拙,可是用在不擅長心計的人身上,卻格外見效。”

蘊畫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為什麼會上山來見我?前幾日……”蘊畫本想問前幾日為何不來,又深覺此話不妥,堂堂四皇子憑什麼就一定要來見自己?

鴻沉沒有出言解釋,緊閉雙目,神色看起來有些痛苦難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和著腰間繫著的水酒吞嚥了下去。

蘊畫問道:“你可是病了?”

鴻沉搖了搖頭,勉強笑道:“不礙事,宿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