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過如此生活?

“你們都說人生本就是黃粱一夢,這兒有你夢寐以求的皇位,你想季雲流又如何?只不過是傷心幾日而已,日子就算難一些也總會熬過去的……”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你就算出去了,到時成了外頭的皇帝,立了季雲流為皇后,那麼其他的後宮佳麗呢?到時那麼多美人,你會一心一意待那季雲流多久?十年,二十年?還不如現下起就不要再想起她啦。”

玉珩愣愣站在觀月臺上,倏然再後退了幾步:“莫要再胡言亂語!”他倘若在這裡一世都出不去,他倘若就這般把季雲流給忘卻了,那……該怎麼辦?

她在木桶中的含藥傾身而喂,她在西祠巷子中翩然如蝶般的做法,她在榻上媚眼如絲的與自己擁吻……如此種種,會全數被時光消耗殆盡,隨風而散?

玉珩顫著身子姍姍而抖,恍然之間,他又坐在了太和殿的龍椅之上。

底下文武百官,穿戴整體,跪地正對他三跪九叩: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三跪九叩乃最正式的叩首大禮,七品的以上的官員全數到了殿前,動作整齊,聲音響徹天際,萬萬人之上……便就是如此了。

玉珩一身龍袍,頭戴龍冠,腳蹬千層底的龍靴,真正的萬萬人之上。

而然,他卻從金漆的紫檀木龍椅上一站而起,在底下文武百官面前,伸手拽下頭上龍冠,甩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崩飛了龍冠上頭碩大的東海珍珠。

他面容靜如水,雙目輝輝灼灼,盯著著底下的文武百官,一字一字大聲令喝道:“妖孽!你放我出去!”

……

再睜開眼,玉珩瞧見的是圓形琉璃頂,圓頂用四根大柱撐住,似大傘獨立萬星之下。

轉首,一白衣少女站於不遠處,手中的結印姿勢還未收回去,似乎是剛剛做完道法,長風吹起了她的青絲、髮帶,她轉過身來,看見睜眼的玉珩,半眯了眼燦爛的笑開了:“七爺,您醒了。”

這一目光似一束光,直達玉珩心中。

玉珩看著她,眼睛微一眨動,眶中卻有一股熱意劃下了眼角:季雲流……

季雲流從旁抓起一株美人蕉,幾步蹦跳過來,扔下那美人蕉,伸手抓住了玉珩的手,攤開那手掌心,見生命線果然得到延續,她滿意的踹開美人蕉,扶起玉珩,同沒見到他眼角的溼潤一樣,好奇道:“七爺,適才在夢境中,您夢見了什麼了?”

玉珩凝視她,不隱瞞:“夢見了皇位。”

“是嗎?”季雲流給他整理衣襟,“坐在龍椅上的感覺是如何的?”

玉珩張開手,就著這樣的姿勢擁住了她,鹹澀入口:“萬人之上,不及你的一目光。”

季雲流前頭玉珩的後頭,美人蕉看著相擁的兩人,張開枝葉,各種動作幻化著,瑟了:我的功勞!這全是我的功勞!你男人這麼死心塌地,我功不可沒!神仙姐姐獎勵我,趕快獎勵我!

季六被玉珩緊緊擁著,她穿過玉珩腋下的手、指尖夾了張道符,輕眯了眼,輕飄飄往美人蕉一扔。

道符看似輕飄飄,卻迅速又準確的貼在了美人蕉大花朵上,瞬間,張牙舞爪的一株奇異之花,即刻成了一株尋常不能的動的美人蕉。

美人蕉:“……”

人心真的好複雜,好想回後山繼續待著!

第二六四章 這不是妾

佟府中,寧大娘子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淨了手,正瞧看見吉言掀了簾子進來,把手帕遞於一旁丫鬟,問道:“可有去打聽出什麼?”

吉言走近了一些,這兒就剩她與吉祥,她於是低聲回道:“王媽媽那兒,還有水羽院中倒是都無人知曉姑娘您說的這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