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一聽季六說自己要歇息了,也就出聲讓小娘子們各自回炕歇息。

季七狠狠剜了一眼炕上的季雲流,這才回自己炕上歇息。

她剛才就已經看見了,這人從別院回來一趟,不僅衣裳,就連頭上珠釵都不一樣了!

這些都罷了!

但七皇子明明之前與她後山相遇了,她竟然說沒有見到過!分明就是在撒謊!

躺在炕上被金蓮蓋薄被時,季雲妙心中一轉,又想到:也許她那時候不認識七皇子,不知道後山那人就是七皇子,所以在別院又沒有見到,才說自己沒見到呢?

想到此處,她心中又舒坦的閉眼睡了。在夢中再想想那翩翩佳公子,才是正經呢。

張元詡在雨中狂追許久,踩著泥潭,終於追上莊六:“莊少容!你站住!”他疾步上前,在莊少容還未反應過來時,抬拳就往他臉上打去。

莊少容也是個君子書生。

君子習六藝,雖會騎馬射箭之類,到底只是個粗略學過,不能同武將那樣孔武有力。

這一拳讓猝不及防的莊少容立刻往後仰去。

第六四章 正經表哥

大文正替他打著傘,看見自家公子被人打,傘一丟,就撲過去抱住張元詡:“張二少爺,您瘋了!竟然在紫霞山打人!”

“打得就是這個不分青紅皂白,胡口亂言的小人!”張元詡青衫上頭全是泥,冠都被跑歪掛在一旁,雨水讓他頭髮衣裳全部溼透,“莊少容,你這般無證無據的汙衊我,可知道後果是甚麼!”

“我汙衊你?”莊少容被這一拳,下巴紅腫,跌坐在地上,這通往紫霞後山的路面雖鋪了青石板,到底是細泥地方,這一跌,白衣上全部裹上一層黃泥。

這些他都顧不得,“譁”一聲站起來,指著被大文壓制著的張元詡道:“你做出這等無恥至極的事情時,怎麼沒有想想後果是甚麼!你這樣做,我阿姐日後怎麼見人?她還活不活?虧你還是聖人子弟,讀聖賢書!你就是禽獸不如的畜生!”

“莊少容,你住嘴!你你你信口雌黃,我沒有做過!我沒做過這事!”張元詡急的眼眶都紅了,“我敢對天起誓,我沒有做過那種苟且之事!你若再冤枉了我,我與你不死不休!”

他若被汙衊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此刻把自己一頭撞在牆上撞死了,還要落得個畏罪自殺的名頭!

“你沒苟且?”莊少容的聲音都拔高了。

大文用力制止住張元詡,大叫了一聲:“張二少爺,您還是不要再講了!”說著撲過去,抱住自家想過來反打的少爺,“六爺!這是在外頭呢!”

這是在外頭,憑空大叫講一個小娘子的苟且之事,那小娘子還能不能見人了!

他們兩個少爺也還做不做人、要不要臉了?!

兩人被這麼一句話猛然驚回神,心中立刻冷汗淋淋,全都下意識四下張望,看看有沒有被有心人看去聽去這事。

剛才他倆全都中了什麼邪、用什麼糊住了眼!竟然在紫霞山的公然場合就開打、開罵了!

“二少爺,二少爺!”從後追來的張元詡小廝跑得雨傘都快拿不穩了,跑到自家少爺旁邊一看這個滿身是泥的情景,跳起來,顫顫抖抖,“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莊少容適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還有一塊紅腫,比起張元詡也沒有好上多少。

兩人同時閉了嘴,怒目對視,火光四射,恨不得都捅個對方几刀幾槍,再給他灌幾碗鶴頂紅,毒對方個七孔流血、不得好死!

兩個小廝在兩人身邊打轉,給他們清理一下衣袍上的泥漬。

後面路上,一把青油紙下,寧慕畫踏雨而來,一步一步,一個習武為主的少爺,這青石板路被他走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