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又酸又爛的棋,偏偏下的刁鑽,叫人無從反擊。

事情從邵玉帛身上轉移到殘疾人這個群體身上立刻就變得複雜了,將自己捆綁在“弱者”這個角色上的邵玉帛也演的不亦樂乎,每天各種公益活動宣傳不斷,除了表露出自己對回到邵家繼續進行管理工作的意圖之外,還時刻不斷地將自己對大哥一家的歉意掛在嘴邊。

邵衍一家一直沉寂地等待著時機,終於有一天,A市御門席老店的田方笠打來電話,說老店門外堵滿了拉著橫幅不肯離開的殘疾人。

這太可笑了,哪怕明知道弟弟早就制定了這樣噁心的計劃,在聽到這樣荒謬的事情真實發生的時候邵父還是把自己氣了個頭昏腦漲。

這算什麼!?強迫他接受下那樣沒有誠意的道歉?然後呢?然後邵玉帛就和御門席捆綁起來了,御門席就得分他一口飯吃了是嗎?!

田方笠事先沒被透過氣,簡直被突發的狀況嚇死了。早上開門不多久門口就被陸續趕來的殘疾人擠滿,這些人不進店,就圍在御門席門口靜坐,拉著橫幅舉著大字板。大字板上寫滿了呼籲邵父原諒痛改前非遇到困境的邵玉帛的話,橫幅上則是密密麻麻的控訴。因為人太多,商場的安保們拿他毫無辦法,警察後來也趕到了,對這群油鹽不進的殘疾人更是無從下手,除了勸告之外不敢動用任何武力。

此事一出,各界震驚,如同燒熱的油鍋裡被舀進了一瓢冷水,喧雜的討論頓時沸騰起來。

痛罵邵玉帛道德綁架和勢弱凌人的聲音越發猛烈,但也有人覺得邵父應該聽到殘疾人們內心的吶喊,重新接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邵衍被嚴岱川教著用智慧手機上社交軟體,雖然對打字還不太嫻熟,但看圖片和新聞還是不在話下的。隨便哪一個新聞社群朝下一重新整理就是邵玉帛痛哭流涕的圖片,邵衍盯著畫面中男人鼻子下面晶瑩的鼻涕,忍不住嫌惡地皺起了眉頭:“煩死了,還讓他這樣折騰一下,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嚴岱川頗為無奈,這世上最無法解決的難題就是背地裡那些時刻不懂得安分的小人。如果不下點狠功夫,邵玉帛這樣的人即便失了勢也未必會安分做人,與其日後時時提防他背後搞鬼,不如一次就把他的名聲給敗乾淨,那麼到時候任憑他蹦躂的再厲害,收穫的都只有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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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已到。

邵玉帛安閒坐於家中,只等待外頭承不了猛攻即將到來的好訊息。

邵氏集團最近被這樣一折騰,明顯開始招架不住了,廖河東好幾次打來電話勸慰他先休養身體,口氣一次比冷厲,到最後乾脆放下狠話,讓邵玉帛安分做人,別再搞太多歪門邪道的把戲。

邵玉帛不怕,他怕什麼?廖河東越這樣他越高興。只有色厲內荏的人,才會憑藉口頭上的勝利尋找心理平衡呢。

倒是御門席那邊,大哥一家的忍耐力著實有些超出他的預計。按理說御門席現在也不是什麼小經營了,邵父這種成功人士應當對聲譽更加看重才是,邵玉帛確實沒料到他會撐著一時意氣做到這個份上,都開始被人罵鐵石心腸了,也還是不見鬆口的意思。

但要不了多久了,殘疾人在御門席老店的靜坐只會是個開始。御門席總共才幾家店啊?各個城市召集一些殘疾人再容易不過了。警察對上示威的殘疾人絕對不敢動粗,當然動粗就更好了,恰好讓御門席做不成生意,順帶再拉一下御門樽的後腿。等把矛盾激發到白熱化,最後再傳播一下邵衍拿到了邵家菜譜卻對邵家的親人不管不顧的譴責……

人心又不是鐵,只要能丟掉臉面,邵玉帛自問自己沒有拿不下的人。

靠在沙發上拿著放了全家福的相框細看,邵玉帛摩挲著畫面中站在父親另一側的大哥憨實的臉,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