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喊的聲嘶力竭,可是刑部侍郎也不敢偏袒他,只得催促道:“用刑。”

幾個差人不敢怠慢,抓住郭漢,七手八腳把夾棍一上,只聽一聲慘叫,郭漢全身上下汗出如漿,喘氣如牛,雙手無力的抓在地上,嘴唇都已經沒了血色,顫抖著聲音叫道:“別用刑啊……”

朱標冷眼看著郭漢,隨口說道:“刑部的大刑,看起來用處也不是很大嘛,人犯居然還是不招。難不成以後刑部要用刑,還要去跟錦衣衛借人來用嗎?”

刑部侍郎肚子裡暗罵了好幾句,陪著笑臉說道:“太子殿下教訓的是,對付那些骨頭硬的傢伙,用些輕的刑罰,的確是沒什麼大用。我這就吩咐人換一些重的來。務必叫人犯招了。”

屈打成招啊……這是有悖法律精神的呀。沈子成惡毒的想道,不過,看著郭漢捱打,又是另外一番滋味。這個就算是打,也不算屈打了。一旁刑部的差人看到沈子成站的太久,急忙端了一把大椅子過來,給沈子成坐下。

只聽嘩啦啦一陣金屬撞擊之聲,眾人忍不住一起朝大堂門口看去。這一次,刑部果然是下了本錢了。這是一條鞭子,卻是用牛皮條串了銅錢做的鞭子。洪武三年,湘陰縣丞劉英用生牛皮條穿銅錢擰製成鞭,長三尺,鞭擊時銅錢撕裂肌膚,血肉橫飛,慘不忍睹。後來,刑部和錦衣衛覺這個是十分有效的辦法,便分別引人,成為固定的刑罰之一。

這個三尺銅錢鞭一提上堂,都察院左都御史就變了臉色,好歹也是熟人的兒子,真的能這麼打得下去手嗎?可是大理寺卿跟他換了個眼色,如今是人在大堂上,不捱打都不行。要怪,就怪郭漢自己作孽吧,想要女人,窯子裡不少啊。去花錢買人家姑娘回家當丫鬟調戲著玩,也不算個事啊。為什麼一定要搶佔呢?

“我……我……”郭漢嚇得戰戰兢兢的蜷縮在地上,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猛撲上去,將他四肢分開,手腳分別扣在刑架上。一個人頓時變成了大字型,行刑的儈子手,抖抖那條銅錢鞭子,在地上甩了一甩,嘩啦啦的聲音令人牙酸。

“打!”朱標怒聲喝道。

儈子手一看是太子話,下意識的一鞭子抽了出去,正中郭漢的背上,叮叮噹噹的銅錢打在郭漢的背上,瞬間就把他的衣服撕爛,帶著裡邊的皮肉,一片血肉模糊。郭漢全身上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張開大嘴批評嘶喊道:“我招,我招。”

大理寺卿急忙扭頭看著朱標道:“太子殿下,人犯招了。”

朱標側過腦袋看著沈子成:“沈大人,你聽見了嗎?”

沈子成無辜的聳了聳肩膀,一攤手道:“沒有,難道是我耳朵不好,沒聽到人犯說話啊。真是奇怪了。”

朱標笑了笑,轉身看著朱棣:“四弟,你可曾聽見人犯招供?”

朱棣自然不會跟太子過不去,裝模作樣的側耳聽了聽,不顧那邊郭漢正喊的聲嘶力竭,淡淡的說道:“大哥,我也沒有聽見。真是怪哉,為何大理寺卿聽見了呢?”

“哦……哦……老夫年紀大了,耳朵有些重聽,不太好使。”大理寺卿擦了把臉上的汗,指著儈子手叫道:“繼續打啊,什麼呆呢?”

都察院左都御史和刑部侍郎面面相覷,知道這次是朱標鐵了心要打郭漢。

這是一個拼爹遊戲啊,沈子成樂呵呵的想道,朱標的爹是朱元璋,你小子郭漢的爹只不過是郭桓而已。差距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朱標要不是死得早,皇帝也差不多是他的。郭漢混一輩子,最多也就爬到二三品官,這還是祖上積德的那種。更要命的是,就算二三品官,皇帝一句話還是給拿下。所以說,拼爹遊戲不是那麼好玩的。

郭漢漸漸已經沒了聲音,刑部侍郎愁眉苦臉的看著朱標說道:“太子殿下,人犯似乎吃不住打,已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