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的看了眼李子期,見他抿著嘴,愣愣的出神。

“你要拿軍功去換李子君?”十八娘想問,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

在她還沒有想明白這事該怎麼辦的時候,長安城已經就在眼前了。

趙義騎著馬站在城門口攜同文武百官親迎,場面浩大。他穿著金龍袍,逆著光,笑得一臉的和藹。

而十八娘和李子期瞧著,卻只覺得心中發涼。

當年,趙義就是用他這親切的樣子,欺騙了唐王,殺害了他的全家吧。

只是,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子期不虧是朕的良將。此番立下蓋世奇功,漢武帝有霍去病,而你就是朕的冠軍侯。”

見李子期受了,趙義高高興興的扶起他的手,朝著宮中行去,在這宮中,還有這盛大的慶功宴等著他。

徐武瞅著,呸了一口,“我們立下如此大的功績,卻只給子期封了一個侯,這算什麼?那他還不如不去打仗呢,在家躺著都能當王爺!”

十八娘衝著他搖了搖頭。

徐武幾乎是說出來所有從松州來的將士們的心聲,他們自以為能夠得到巨大的封賞,可如今呢?連主將都只有一個虛爵,食哪裡的邑,掌哪裡的軍,那可是一句話兒也沒有說。

這破侯爵,還不如繼續在松州當刺史,稱霸地方呢。

李子期卻好似渾然未知一般,跟著趙義進了宮。

十八娘去了女眷那頭,一眼就瞧見了好些個熟人。

那穿著紅裙,頭墜紅色寶石的便是王九娘,比離開的時候,她看起來略胖了一些,雖然臉色有些蠟黃,但人卻精神了不少。看到十八娘,眼睛裡都是歡喜。

坐在她下首的,便是二皇子妃沈琴。

沈琴穿著一條鵝黃色繡著羽毛的襦裙,頭上插著一朵大大的牡丹花兒。額心用硃砂點了花蕊,看起來氣色紅潤,光彩照人。比起王九,她身旁跟著的命婦要更多一些,顯然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見十八娘看過來,她笑著走了過來,拉著十八孃的手說道:“十八娘回來了,邊關的日子不好過,你吃苦了。”

十八娘淡淡的笑了笑:“保家衛國,應該的。阿姐可好?”

沈琴轉了轉手上的玉鐲子,紅了臉,“自是好的,二皇子待我如珠似寶。”

十八娘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那個已經出家了的孔美嫻,竟然有些恍惚起來。

當真是同人不同命。沈琴的神情不似作偽,看來是當真過得不錯。

兩人還沒有說幾句,就見到盧國公夫人走了過來,笑道:“十八娘,你且過來一下。看著你們都回來了,我這不就想我的英娘了。”

十八娘衝著眾人抱歉的行了禮,便跟著盧國公夫人到一旁去了。

見四下無人,盧國公夫人立馬便了臉色,臉上毫無笑意,“今晚李子君大婚要出大事了。鎮平王府不是有條小破河嗎?我們兩府比鄰,那小河兒也是當初一道挖的。我那三小子最愛釣魚,聽到她在那破橋下說的話了。她說要在拜堂之時,戳穿你家子期,並非鎮平王府嫡親的兒子。而且他兄妹二人早已定情。”

原本她是不信的,可是一想到鎮平王將嫡長子趕出家門,讓次子承了爵,就容不得她多想。

十八娘一聽,臉色煞白,幾乎剋制不住的退後了一步。

第一七九章 步步攻心

盧國公夫人說的時候,眼神中滿是疑惑。

她的夫君程知節,以前也是唐王一脈的老人了。

程處英大婚之日,程知節就說了,沈澤那人最是冷清又冷性的,也只有一個李世民入得了他的法眼。可是他待李子期,卻是格外的不同。

若問哪裡不同,他一個大老粗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