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靈失笑,但美眸不睜,依舊撫琴。

這裡,是許秋靈一人之花園。

其他男子,則是應許如山邀請,來跟許秋靈論親的,若許秋靈看中哪家公子,只消點點頭,許如山立刻為其操辦一切。

偏偏,許秋靈誰也看不上。

若定要說曾對誰稍稍高看一眼,唯有那坊市中,驚鴻一現、不留姓名的瀟灑青年。

“小姐,你看,這新到的公子,挺俊呢,不過,好似已成親,還帶了個女子前來…那女子,亦是極美呢…”

“皮囊表象,不過浮雲,終會老的…”許秋靈輕嘆,並未因婢子誇來人俊秀,而稍稍睜眼。

“小姐是化神之後,丹藥無數,怎會衰老,一生一世都會好看的…”

“人不老,心卻會老,容不變,心卻會變…人為利來,攀親於我,利盡則恩盡…你看滿座賞花者,有哪一人,是如我,無功利,只愛花…他們想要的,無非是爹爹的勢力…說起來,最最渴望爹爹勢力的外海七子,怎生沒來…”

“小姐,婢子聽說,外海七子之中,玄德宗少主趙公子,為人所殺,其他六子,則星夜離去…”

‘嘣’…

絃斷。

但片刻後,收起古琴,重新取出一張,繼續彈奏,卻淡淡道。

“死了麼…趙子敬表面儒雅,內心卻陰毒。儒雅,在外海無法存活,陰毒,若無實力保證,則是跳樑小醜而已,他會死,不奇的,只是,殺他者是誰,還有,那位公子,是否被牽連…”

比起趙子敬,許秋靈顯然更關心那初次萍水相逢的公子。

只是婢女沒有答覆,以婢女的身份,根本無法知曉內情。

寧凡並不知,他什麼也沒做,就已被許秋靈定義為趨炎附勢的世俗公子。

更不知,自己已被許秋靈暗暗記掛於心。

有些女子,她不需知曉你姓名,僅僅傾慕你風度,便會一世默默不負。

許秋靈幽幽一嘆,撫琴而歌,嗓音柔軟好聽。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背燈和月就花陰,十年蹤跡十年心…”

她的歌聲,有一絲相逢不識的遺憾。

當她清歌響起,一個個公子,立刻豎起耳朵,面色激動。

暗道,這許小姐忽然一展歌喉,莫不是對自己之中某人動心了?

否則,以許小姐清冷的處世原則。萬萬不屑與人為歌的。

這歌聲,傳入寧凡耳中,雖亦是好聽。卻激不起他太多情緒。

他並非俗人,但卻很多時候不懂風情。並不覺得這滿園奇花異草,有什麼好看之處。亦不覺得這勉強算是好聽的歌喉,值得如此之多的公子激動。

寧凡此刻哪裡不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多半是那婢女會錯了意,以為自己是來和許秋靈相親的。

對此女,他略有好感。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寧凡並不急著離去,而是目光在這群公子一掃,發現沒有其他外海六子,立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趙子敬死了,其他六子,卻不在…

他們外海七子,千里迢迢來歡魔海,多半是來應邀討好許秋靈的。但結果,一死六逃。

六人沒來,當然是逃了。

不是嚴中則,便是左桐,總之定有一人。匆匆忙忙,將六人護送離去,以免自己一個怒髮衝冠,將其他六子也抹去。

這,多半便是外海六子未來吹捧許秋靈的緣故。

自己的魔威,似乎連外海化神都開始懼怕了。

星夜護送子弟遁逃麼…有意思。

花已看罷,人也看過,此地再留無意。

他牽著女屍要走,但女屍,卻輕輕一掙,掙脫寧凡之手,柔荑一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