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搬運費。

熊炳坤一聲令下,民工們立刻開始搬了起來。

現在,刁又安手底下明顯分成了兩撥。一撥是真正的民工兄弟,他們也知道刁又安平時欺負另外兩個組,而他們卻從來沒有分到過任何額外的好處。那些被刁又安撈來的不宜之財,都被他分給自己那幫混混兄弟了。

雖然他們敢怒而不敢言,但早就不爽刁又安了。只是,他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今天見到刁又安要出醜了,也覺得大快人心。於是,他們搬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誠心要讓刁又安出醜。

刁又安手下的另一撥,當然就是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了。刁又安給他們下了軍令狀,今天這場所謂的“勞動競賽”一定要拿下。要不然,他們以後就再也別想在這個工地上混下去了。所以,這幫狐朋狗友倒是搶著要替刁又安露臉。

所以,一開始,這些混混就搶在最前面。但他們只知道搬水泥是個力氣活,卻不知道還是個耐力活。一包五十斤重的水泥,剛一上肩,還不會覺得特別重。但要扛著這麼個沉甸甸的實心傢伙上七樓,就是個重體力活了。

而這些傢伙,平日裡混在人堆裡,搬不了幾包就開小差了。反正有刁又安幫他們作弊,錢一分也不會比真正搬的民工們少拿。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搬水泥這活的深淺。

而且,這幫人平時夜生活“豐富”,不是好酒就是好。色,有的甚至還吸毒,身子早就掏空了,關鍵時刻哪裡能頂起這種重活?所以,沒搬滿三趟,他們就已經累得像狗一樣,“呼哧呼哧”喘粗氣了。

一共是三九二十七個人在排隊搬水泥,唐宇是這二十七個裡面最謙虛的。他自覺地排在了最後一個,然後很淡定地一包包、一趟趟地往七樓走著。其實,他早就明白,做這種力氣活,必須要遵守四個字——不急不停,說白了,就是不能靠爆發力,而要靠耐力。

每次到七樓,王二德就會關切地問一句:“小宇兄弟,怎麼樣?行嗎?”

唐宇總是一邊把塗過紅色漆的籌籤子輕鬆地往桌上一放,一邊輕輕地搖搖頭,然後放下水泥包就往樓下走。

在王二德身邊點籌籤子的雷師傅也覺得奇怪,不禁對王二德道:“二德子,這學生娃怎麼這麼厲害啊,我看所有這些搬水泥的人裡面,就他最輕鬆,臉不紅氣不喘的,連身上的衣服都不髒,他真是個學生嗎?”

王二德也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也看不懂,反正他對我們工地上的活門清,就像幹過多少年似的,奇了怪了。”

旁邊的刁又安卻酸酸地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才半天不到呢,主要要看下午了,我倒要看他能撐多久。”

中午十一點半,大家休息吃飯,半小時後準時開工。

王二德、雷師傅、刁又安三個人一點籌籤子數,王二德一組120根,雷師傅那一組117根,而刁又安的白色籌籤子只有95根。刁又安立刻紅著臉,不說話了。

根據王二德的記錄,他們組裡其他8個民工,每人走了13趟,一共搬了104包。而唐宇足足比他們多搬了3包。而雷師傅那個組,9個民工也是每人搬了13包,所以一共是117包。刁又安那個組,平均每人才11包不到。

顯然,唐宇的這個成績,已經創下三個組的紀錄了。而所有人都清楚,唐宇是這二十七個人裡面最後一個開始扛的,也就是說,他硬生生地靠著自己的實力,在最後一個出發的情況下,多走了三趟。

這時,熊炳坤也過來驗看了。他見刁又安面前的籌籤子明顯少了許多,立刻板起臉來道:“刁又安,你這工頭是怎麼當的?這不是明擺著拖大家後腿嗎?你找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刁又安連忙狡辯道:“熊總,我們的人後勁足,您放心,下午您就瞧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