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氏也早看出這其中定有隱情,她拍著女兒的背,問道:“秋月,到底是咋了,你與娘說說,娘給你做主!”

母女兩坐到了床邊,等著陳秋月哭痛快了,陳王氏才拿帕子給她擦了眼淚,瞧著她。

“娘,我好後悔,好後悔嫁入那個畜生!他根本就不是人!”

說著陳秋月將自己袖口全部撩上來,陳王氏心猛的一沉,陳秋月的手臂上竟然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陳王氏一把握住陳秋月手腕,急急問道:“這怎的弄成這樣了?”

陳秋月咬了咬唇,雙拳緊捏著,淚珠子又不斷的往下滾,“娘,我手臂上已經算是好的了,身上的傷更多,都是那個畜生弄的!”

陳王氏嚇的捂住嘴,忙伸手又去掀的陳秋月的衣裳,果見她上身也是青紫不堪,後背竟然還有鞭痕!

這……怎生有這樣的畜生!她的女兒怎生這麼命苦!

陳王氏也氣的眼淚直流,這生米煮成了熟飯,現在又能怎樣?將陳秋月留在家中嗎?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怎生是好?

陳秋月哭著將這幾日的見聞與陳王氏哭訴。

原來吳任平根本就不是什麼讀書苗子,之所以二十大幾了還未成婚,是因他十幾來歲的時候將他那自小的童養媳給虐待死了,這暴虐性子的名聲才傳播出去。

他那童養媳是他娘在人牙子手上買來的,在吳任平家中受盡了折磨,吳任平又是個色胚,才未等他那童養媳及笄就破了她的身子,後來日日夜夜的折磨,這才熬不住去了。

這事兒傳出去後,因是買來的孤女,也沒人問個事兒,命也白喪了。

可吳任平也因這事兒,只要是知些根底的,哪還敢將女兒嫁給他家,這吳任平一耽擱就耽擱了幾年,好不容易她娘將這事壓下來些了,這才尋到了陳秋月這個想攀高枝兒的。

所以吳家才這麼急急地要成親。

陳秋月在吳家這幾日可謂是受盡了吳任平的虐待,吳任平娘又慣著他,根本就不管陳秋月的死活,陳秋月足足被折騰了三日,這才回了孃家。

在家中又被吳任平打罵,若不是與自己親孃,她也不敢說這些。

甚至,陳秋月還發現他與隔壁三十好幾的寡婦有染,這叫她怎麼不絕望。

如今想來,還是在家中做姑娘時寬心,這也才念著老陳家和老父老母的好來。

陳王氏將陳秋月摟在懷裡,視線都被淚水給蓋住,“秋月,是娘糊塗,把你嫁給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是娘糊塗啊!”

陳秋月也被磨出了兩分狠勁兒來,她推開陳王氏,用帕子抹了淚珠,沉聲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道:“娘,不怪你,要怪便要怪吳氏!先前我的幾樁好姻緣都被她給毀了,這吳任平既是顏莊的人,難道她吳氏還會不知道他那爛名頭?可吳氏卻點滴都未提醒我,如果她說得一句,我今日還會是這等下場?都是她,都是她,這個惡毒的女人,以後定是沒有好下場!老天爺會劈死她的!”

陳秋月當真是說的沒道理,當初劉媒婆來說,她可是一眼就瞧中了吳家的富貴,那是吳任平在她眼裡可是打哪兒哪好,就算陶氏知道這事兒,她說了,陳秋月還能相信?怕是還以為陶氏嫉妒她找了一份好姻緣,看不過眼,要從中作梗呢!

陳王氏被陳秋月說的一愣,雖她覺得陳秋月說的不盡然都對,可也對陶氏頗為芥蒂。

直將陳秋月留到日落西山,卻是再也留不住了,吳任平要回去,陳王氏盯著女兒,眼中渾濁一片,想上前將女兒留下,可根本沒有理由。

陳秋月也依戀的瞧著她娘,走兩步一回頭,吳任平瞧著有些火大,回頭狠狠瞪了陳秋月一眼,陳秋月肩膀一縮,嚇的急忙跟上去。與吳任平一起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