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函遞上,然後便從百味館裡出來了兩個夥計,幫著將馬車內的貴客扶下來,然後又將馬車趕到了偏院。

秦徵上下打量了這小夥計一眼,小夥計顯然是見過頗多的像他這類什麼都沒有就想要闖進百味館的客人,嘴上雖然客氣,臉上卻帶著一股疏離的微笑。

白起瞥見有些生氣,上前一步,就要與那小夥計吵起來。卻被秦徵抬手攔住。

他朝著白起搖頭,轉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了。”

秦徵單手負在身後,上了馬車。白起坐在前面臉色不太好看,“世子爺,一家小小的藥膳館子就這麼大牌,看來這華州地界兒是該好好管管!”

秦徵微微掀開車簾,又瞧了眼百味館的門面一眼,這家藥膳館子地勢偏僻,永寧巷裡幾乎都是住家,開的如此低調,生意卻又如此之好,想讓他不注意也難。

“白起。回頭告訴阿北,令人將百味館也好好查一遍,三日後,將所有有關的資料都放在我案頭。”

“是,世子爺。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回府衙嗎?”

“去西街百味館。”秦徵放下車簾。淡淡道。

白起嘴角抽了抽,主子這是盯上了這家藥膳館子了,他總有一種有人要倒黴的感覺。

而在房間中的秦長瑞卻撐著桌面,雙手緊緊捏著桌角,指節青白凸顯。

彷彿這樣就能將心中的抑鬱和不敢置信給發洩出來,秦長瑞一把將桌上的茶盞給用力掃落,茶盞滾落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攤茶漬。

深吸了口氣,秦長瑞坐了下來,他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灰敗,眼底竟然流露出一股讓人膽顫的殺機。

方才突然盤桓在腦中的那個想法,一時讓他喘不過氣兒來,彷彿在你最高興的時候。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直將你澆個透心涼。

若不是秦長瑞自己千真萬確經歷過這事兒,他怎麼也不會出現這種猜測。

剛才親眼見到他與陶氏的獨子秦徵,他與前世判若兩人的性格,叫他一時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也被換了內裡。早已成了別人!

這個念頭一閃現,就像是纏繞著他的惡魔,怎麼甩也甩不掉,原本激動振奮的重逢,竟然頃刻間轉化為了噩夢。

原本他還想著與陶氏說這個好訊息,可是他這樣一懷疑,卻一點想法也沒有了。

秦長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閉起眼睛,就是秦徵在他們夫妻手中從小長到大時候的場景。

若秦徵真的不是本人了,他與陶氏又要怎麼去看待他,怎麼去面對佔了兒子軀殼的這個陌生人?他們努力了這麼久,他佈置的這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這是秦長瑞重生在陳永新身上後覺得最無望最不知所措的一日。

他悶頭坐在桌旁,臉色慘白的嚇人,陳悠一推門進來瞧見的就是這樣的秦長瑞。

從來在他們面前都是強大自信的樣子,此時卻似一個歷經滄桑的老者,渾身都是歲月刻下的痕跡。

陳悠唬了一跳,又瞥眼瞧見地上滾落的茶盞和地毯上茶漬,她立即跑到秦長瑞身邊,“爹,你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我給你號號脈?”

秦長瑞也沒想到陳悠這個時間會進來,被陳悠一打岔,他臉色倒是好了許多,朝著陳悠搖搖手,勉強笑了笑,“阿悠回來啦,爹沒事。”

陳悠顯然不相信秦長瑞的話,這狼藉的房間,秦長瑞難看的臉色,要說沒事就有鬼了。秦長瑞雖然對外強勢有時做事也透著股子狠勁兒,可是對家裡人卻是溫柔的,他從未在孩子們面前發過火,甚至連失態的時候都很少。

陳悠哪裡肯聽秦長瑞的話,強硬的給秦長瑞號了脈,他除了有些心緒不穩外,卻真是沒什麼大礙。

陳悠放下秦長瑞手臂,又看了他一眼,“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