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好冰好冰,全身也跟著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胤禛,我夢見彤兒離開我們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也喊不住她……”我驚慌失措的跟他重複著夢境,語無倫次。

他急忙摟住我,制止住我顫抖不停的身體道:“別怕別怕,彤兒好著呢!”

“胤禛,我怕,我真的怕…”我哆嗦著靠在他的懷裡,冷汗還在不停的冒出來,手也抖個不定。彤兒剛才含笑離去的樣子還在我腦中盤旋,那樣清晰,彷彿就發生在眼前。

“好了,沒事了,別自己嚇自己。”他柔聲安慰著我,慢慢扶著我重新躺回床上。

“不,胤禛你別走。”我急忙拉住他欲離開的身體,不停的搖頭,眼裡全是乞求:“這屋裡好黑,我怕…”

他頓了頓,看著我蒼白的臉頰,終於淡淡一笑,將我重新攬入懷裡:“蘭兒不怕,有我在呢!”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咬了咬唇,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有他在,我不用怕。

燭火一明一暗的在牆上跳動著,我注視著搖擺不停的燭光,身上的溫暖慢慢襲上心頭。

胤禛輕輕拍著我,淡淡的茉莉香味在我鼻間繚繞,我慢慢的睡了過去,雖然不再做夢,可是那恐懼的感覺一直圍繞著我。我的手一直無意識的抓著唯一可以抓到的東西,身體越蜷越緊。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入屋內,微風帶著寒冷的氣息拂在我的臉上,空氣中的粉塵四散飛揚開來,我精神不濟的從床上爬起,感覺渾身彷彿散了架似的累的要命。

屋裡很靜,只有我一個人,我朝門口喊了一聲巧雲。巧雲應聲而入:“主子您醒啦,什麼事?”

“彤兒好些了沒有?四爺呢?”

“您放心,格格的燒已經退了,四爺上朝去了。”她過來準備服侍我穿衣。我聽聞一喜,掀開被子披了件衣服就往裡屋奔去,嘴裡驚喜道:“彤兒燒退了?”

巧雲還沒反應過來,猶自拿了件衣服喊道:“主子,穿衣服…”

我急急跑進屋裡,丫頭正在照顧彤兒,她的小臉已經恢復了正常顏色,呼吸也平穩了下來,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丫頭的肩:“你去休息吧,這邊由我來。”

丫頭點了點頭,輕輕退了出去。我沿著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彤兒的額頭,果然是退燒了。心中一定,我幫她把被角掖了掖緊,正要站起來,巧雲把衣服遞到了我面前:“主子,把衣服穿起來吧,彆著涼了。”

“嗯。”我接過衣服,輕聲問道:“彤兒什麼時候退的燒?”

“格格是清晨的退的燒,四爺看見格格退燒後就放心去上朝了。”

“這麼說…”我轉過頭,略微詫異的看著她:“四爺一晚上沒睡?”

“好象是的。”巧雲點點頭,有些不確定:“奴婢丑時末醒來時看見屋裡還亮著燈。”

丑時末屋裡還亮著燈?我頓了頓,看了一眼彤兒,對巧雲吩咐道:“你去準備一碗參湯,看這時辰爺該下朝了,讓他回來喝完後就去睡覺,這邊就說有我在。”

“好。”巧雲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等她出了屋,我回過頭看了看沉睡的彤兒,起身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屋子。他照顧了彤兒一晚上,清晨又急急忙忙的趕去上朝,一定累壞了,我先把這裡弄好了再去看他吧。

彤兒的高燒退了我們自然很高興,可隨之而來的咳嗽讓我們頭痛不已,我們宣了太醫來看,太醫診治了半天,說了一番虛啊陰的話。大致意思就是說彤兒自身體質虛弱,並且年紀尚小,所以這次的病可以算是一個引子,把她毫無抵抗力的身體徹底拖垮了,所以她會在燒退了之後不停的咳嗽,要是想治癒這種病的話,沒有其他辦法,只有等格格第二次生長發育的時候一起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