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朝議。在彥喜奉命宣佈下朝之後,眾臣猶如大赦一般的鬆了一口氣,渾身猶如弓弦一般緊繃著的情緒終於在走出龍乾殿的那一刻釋放出來。他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走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依舊無法置信。看來他們一開始就選錯了人,押錯了寶,而今幸得沒有被燕王事件牽連,不得不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聶清廷和劉嗣之。王應聲三人默默的跟在睿王凌燁的身後走出大殿,聶清廷見睿王今日在早朝時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殿下今日似有心事?早朝也不見殿下發言,不知微臣是否能為殿下解憂?”

凌燁聞言,絕世的容顏上露出優雅的微笑:“本王沒事。你們都各自回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清廷,昨天從泉州衙門那邊收到了張士林的奏摺。泉州的蛟月河因決堤而發生洪災,天氣漸冷,天寒地凍的。想必百姓們現在也是苦不堪言。賑災的糧食和衣物本王就交由你去安排,另外修築河堤的事情也得跟工部那邊交代好,儘快執行,儘量減少百姓的損失。”

聶清廷聞言神色一凜,鄭重的點點頭。承諾道:“微臣一定不負殿下所託,與張士林一起攜手將災情儘快的控制住。”

凌燁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黝黑的瞳眸中滿是讚賞之色,應道:“賑災之事刻不容緩,你儘快動身前往泉州吧!”

“是,微臣知道了!”聶清廷恭聲應道。

凌燁微微一笑,腳步輕盈的朝采薇宮的方向走去。

慶鳳宮中。

尚在禁足中的皇后練韻柔在聽到朝議的內容後只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就像在瞬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坐在榻上。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著,略顯蒼白的臉頰比之以往消瘦了不少,連神色也有些憔悴,那雙美麗幽深的鳳眸中水霧迷濛,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隱隱可以看到一絲嫣紅的血色。

“皇后娘娘!”旁邊伺候著的婢女望著此刻如此情狀的皇后不禁有些害怕的輕喚了一聲。

皇后在婢女的呼喚下緩緩回過神來,只見她消瘦的臉上滿是怨毒,咬牙切齒的朝婢女吩咐道:“幫本宮找一套白色的宮裝出來,本宮要去養心殿外面席藁待罪。”

婢女不知皇后娘娘此舉為何意,想起主子現在還處於禁足期,沒有皇上的手諭是不能踏出慶鳳宮半步的,她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望著皇后,囁喏的說道:“娘娘,您的禁足令。。。。。”

不提還好,一提起禁足事件,皇后的心彷彿又被人用尖刀狠狠的戳了個洞,皇上,她愛了一輩子的人竟是這樣逼迫他們母子的嗎?不僅將自己禁足,還要狠下心來殺了他們唯一的兒子,不,皇上,你不能這般對我。皇后的眼中狂意洶湧,她大聲的朝宮女喝道:“放肆,是不是連本宮的話都聽不得了?啊?”

婢女被皇后突如其來的發難嚇得小臉青白,忙不迭地跪下應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幫娘娘準備!”

就這樣,皇后身著一襲單薄的白色長袍,三千青絲不戴一絲環釵,不著脂粉的容顏泛著些微的蠟黃,她靜靜的跪在鋪著草蓆的養心殿大門外,寒冷的風將她的長髮高高的吹起,萬千青絲在夜風中糾結著,跳躍著,猶如鬼魅的爪子。

彥喜拉開楠木殿門的一角,偷偷的往殿外望了望,然後輕輕的將門合攏後屁顛屁顛的往裡殿走去,他哈著腰躬身站在御案下,捏著嗓子朝皇帝說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外面席藁待罪呢,您看這天寒地凍的,是不是。。。。”彥喜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者皇帝的神色。

皇帝凌延的臉上浮現出一道森冷嚴峻的笑容。濃如點墨的眸子閃著犀利而又意味深長的黠光,彥喜望著皇帝的樣子,不禁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若不是自己在御前伺候已經多年,定要被皇帝此刻的模樣嚇的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