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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紀家有一支世代行醫,這是他所素知的——這,這難道真是杜毓遵了醫者囑咐,而不是攜了私怨在給田家穿小鞋?想到這裡,田敏達立刻覺得渾身更加不舒服起來。因瘟疫而鎖村鎖莊,甚至鎖鄉的事情,大明朝不是沒有發生過。被鎖的鄉民都是自生自滅,能活下來的,往往十之不得其一。沒有想到,杜毓竟然狠得下心,在廣陵城中使此招。
也不知道得了疫病之人,亡者幾何,又有多少能夠活下來的。但是自家宅院之中,但凡染病之人,大都撐不了太久。想到這裡,田敏達一陣心寒。
——逃走,不管廣陵府如何封鎖,全家都逃離,去鄉下莊子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如此拿定了主意。
“紀家賢侄,”田敏達強忍住了心中的不安,勉強堆上笑容,親熱地對紀燮說:“來來來,看來老夫今日真要勞煩賢侄了。”他正在琢磨是否要透過紀燮,動員自己的親朋故舊出面與廣陵府交涉,好歹先將田家的子侄親眷,都一一送出這被封鎖的地段再說。
“田伯父莫要著急,先聽我說兩句。”紀燮朝田敏達鞠了一躬,才開口。田家子弟大眼瞪小眼,紀燮他們大多認識,難道這位舊年廣陵府出的解元公,竟出面為廣陵府做說客不曾。
而紀燮所說的,就是關於這次疫病的事情。他先是與田家通報了這次疫病的起因,和傳人的途徑——“往往是同居一處,吃住在一起的親人最容易得病,其餘,鄰里之間,共事之人,甚至說過話幾句話的,也可能染病。”
其實廣陵城這次疫病的傳播途徑竟能這樣清晰地出現在醫者的面前,多虧了大德生堂早在疫病剛剛顯露的時候,在教場等處設的那些個無償派送藥品的攤點。但凡廣陵城中有人出現這般症狀的,都一一登記在冊,職業、住址、得病的時間,這許多訊息串聯起來,這才穿成了一幅廣陵城中病症傳播的地圖,最後紀燮才終於有把握,在杜毓面前將封鎖的區域圈在了田家巷在內的三條街巷。
紀燮為了此事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這幾日他原本略見清瘦的面龐顯得更加瘦削,眼中也全是血絲,神色之際免不了偶然露出一絲疲態。
——“‘天地之大德曰生’。又炎,你要想清楚,這條路是最有價值,最有意義的人生之路,但怕也是最艱苦,最沒有回報的一條路。你或許會一事無成,這條路,你真的要走麼?”當日他去向自己的業師請辭,言明不願進京春闈,而是執著於廣陵的醫館藥鋪一途。業師百勸之下。最後甩了這麼一句話與他。不少同窗聞訊都奇怪地看著他。彷彿他是個怪人,面對著已經開啟大門的仕途大道,卻過門而不入。
可是在那一刻,他卻突然想起了那一對雙眸。如果那個女子在側,她會怎麼想,會怎麼說?——
近來,廣陵城中的疫病已經漸漸見到了消弭的希望——紀家大伯出面,親自問診了數十位得病之人,終於敲定了處方,又得了紀家老祖的確認,好些服食藥物的病人,都已經見好。只是恢復得比較慢一些而已。得到恰當的醫藥救治,不治的人數也少了很多。
“既是如此,為何廣陵府又要出面,鎖田家巷?紀賢侄,你敢說。真的與杜毓一點關係都沒有?”田敏達心裡還是不舒服。既然已經有了處方,又為何非要將田家人都拘在巷子裡?
“就是,又炎兄,你莫要上了人家當,替人出頭,做這些吃力又不賣好的事情。”田乾鵬好歹算是紀燮的同年,當下就勸起來。
“不會,紀燮雖然僅是略懂岐黃之術,但是因為家學淵源,時不時竟會將自己當了醫者。若是對病患絕無好處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建議杜大人去做的。”
“什麼什麼?又炎兄,難道這次封鎖,是你向杜大人提議的?”田乾鵬幾乎難以相信。
田乾晟也大聲說:“紀又炎,就算你得了解元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