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說完,傅家堂屋裡便又是一片寂靜。人人都知道傅小四與傅家所遭的災殃有著莫大的干係,可是眼下此人竟下落不明。不免叫人又是怨憤又是掛心。

這一夜,傅家沒有一人能睡好的。第二日早上。傅春兒頂著黑眼圈起來,湊合著做了些吃食,又將沈舟的藥給煎了。她走到楊氏跟前,對楊氏說:“娘,我今日早間出去走走,也尋些法子,看看能不能幫到家裡。”楊氏看似鎮靜,心中也有些亂,聽傅春兒這般說。便道:“也好,春兒,你且去走走,但記得中晌之前千萬要回來,否則娘會擔心!”

傅春兒心中湧起一絲淡淡的愁緒,她先向楊氏作別。自己一人在埂子街上走著,走不多遠,便見到自家被燒得焦黑的鋪子立在眼前。傅春兒心中一陣難受,幾日之前,她還在想著要將鋪子擴一擴,多做幾種菜品,可是如今……

傅春兒將手握了握:眼下可不是讓悲傷壓倒的時候。她昨晚想了一夜。想來想去只能向黃家求援了。按照黃以安日前說得,眼下他應該不在廣陵城中,那麼就只有想辦法給黃宛如送信了。她到了黃家的門房口,說明了來意,那門房娘子將傅春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頗有些不信,說:“你想見我家九小姐?”

傅春兒陪著笑,對門房說:“是的,我姓傅,與九小姐相熟,若是嬸子不便直接報與九小姐,那就請說與九小姐的一位貼身隨侍的姑娘,叫做小喜的,一問便知。”

門房娘子頗有幾分厭棄地看了傅春兒兩眼,還是扭著腰肢,往內院去了。

少時果然小喜出來,傅春兒大喜,叫了一聲:“小喜姑娘!”

小喜面上神情卻不太自然,見了傅春兒,只說是:“哎呀,我當是誰,巴巴地這麼大老遠給內宅送話,原來是傅姑娘,請問,有什麼事麼?”

傅春兒不好計較小喜那酸酸的口氣,只說:“小喜姑娘,我有急事,需要見一下你家姑娘……”

小喜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見我家姑娘?怕是想見我們家五爺吧!”

傅春兒聞言大喜,說:“黃五爺也在家中麼?如果在,小喜姐姐可否通傳一聲,我確有急事見他。”

小喜這時候突然變了臉,朝傅春兒一甩帕子說:“我提我們家五爺,你就這麼不知廉恥地攀上來——”她說著,用帕子在面頰上抹了抹,慢慢地說:“不要說我們家五爺不在府中,就是在,我也不會幫你通傳的。”說著,她對那門房娘子說:“嬸子幾時見我們黃家有這樣的窮親戚,還一張口便想見咱們五爺九小姐的?”

那門房娘子似乎對小喜有些畏懼,聞言便諾諾地應了。小喜便頭也不回地朝內院走去,全不理傅春兒在她身後叫著:“小喜姑娘,我是真有急事要尋九小姐!”

門房娘子見小喜已經去的遠了,便撇著嘴說:“這位小姑娘,人家小喜姑娘已經發話了,反正我看呀,你這話今日可是傳不進內院了,不如,消停些,乖乖回家,等我們五爺回來,再……”門房娘子在手上做了個銅錢的手勢,接著道:“說是五爺身邊的人可要比九小姐身邊這位小喜姑娘要好打點些。”

傅春兒極為沮喪,她可沒有想到要給黃宛如遞個信兒,竟然還要應付門房上人的索賄。如此來看,她確實有些準備不足了。傅春兒悻悻地走出幾步,只聽見身後那門房嬸子與人說笑之聲順風傳來,“不知道哪家的小丫頭,還沒長成呢,就要來尋我們五爺,還是借了見九小姐的名號。”

“不見得是那啥,怕是見過一面五爺,此時蹭上來打秋風的吧!挺夾生的,什麼都不知道打點。”

“甭管是啥,只要提到五爺,就不受咱小喜姑娘待見,哈哈哈,嬸子你該明白了吧!……”

背後譏諷嘲笑之聲不斷傳來,傅春兒只覺得心中一陣委屈直泛上上來。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