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陽說了一番話。

戴茜聽了,什麼都沒說,只隨意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心裡突然覺得格外沉重酸澀。

或許,妹妹真的是比自己走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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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戴茜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方才著人去外院看了一下眾賓客的情況,回報只說,外間已經開了午間的席面。她便勸道:“爺爺,不若稍候,等眾賓客用完午飯,再出去重新過這納徵的大禮,可好?”

戴老爺子遲疑著坐下來,道:“也好!”其實他早已等不及了,最好是馬上就宣佈婚書已收,這門親事板上釘釘,萬一對方反悔,而剛才那些事情又傳揚出去,那戴家這番人,可是丟得大了。

這時候戴茜起身,對戴老爺子說:“爺爺,還有點時間,索性咱們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

戴老爺子心頭一驚,抬頭道:“還有什麼未決的麼?”他感覺自己再也經不起什麼“驚喜”了。那邊廂戴茜的眼光便往戴興志面上晃過去。

戴興志一時心虛,他篤信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此時不待戴茜開口,已經大聲喊起來,道:“爺爺,這是孫兒的過錯,可是孫兒是一心為了戴家好,所有得知關於戴家的事情,都來稟報您老人家,不是麼?”

戴茜冷然地看著戴興志,抬頭對外面喚了一聲,道:“將人送進來。”

戴家家丁依言將一人帶了進來,戴興志一見,嚇得心臟便似要跳出胸膛,那人不是別人,是方才花山澗過來,給自己送信的那個。此刻薛定諾送來的那封信還在自己懷裡,要真是被人搜了出來,自己可——

“爺爺,這是花山澗薛家的一個僕從。”戴茜指著那人道,“剛才,便是那人來給戴興志送信。”戴茜連稱呼一聲“興志哥”都免了,直接稱呼戴興志的名諱。

“搜——”

戴茜一聲令下,戴家的家丁立即將戴興志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那封信自然不能倖免,送到了戴茜手上,戴茜看了,抬手便給戴老爺子送了過去。

戴老爺子看了,冷哼一聲,直接問戴興志:“寫信的是誰?”

戴興志不答,實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隔了半日,才說,“總之侄孫真的是為了戴家好。”

戴老爺子終於怒道:“給人當猴耍了,玩弄於股掌之上,猶不自知,我戴家,怎麼會出你這樣蠢的人?”

戴茜面無表情地,又拿出一本東西給遞給爺爺,說:“爺爺,看——”

戴興志雙目無神,看著這一切。此刻,“無力迴天”四字終於在從他心裡冒出來。戴茜拿給戴老爺子的,是新鋪賬簿之中的那本“左本”,明白的人只要一看,便會知道,戴興志在其中玩了多大的貓膩。

戴老爺子只翻了幾頁,便即大怒,朝戴興志面上扔了過去,口中道:“原來你就是這樣一心為了戴家好的。我看不是為了咱們’戴鳳春’,是為了你自己戴興志吧!”

旁邊傅家人,和戴家作坊的那些個老人,都冷眼看著,心中生出一陣快意來。剛才此人咄咄逼人,一直企圖抹黑傅家,好拆散戴傅兩家聯姻的親事。此刻真相大白,原來竟是如此不堪的一個戴家蛀蟲。老夏等幾個曾被排擠過,子侄被欺侮過的,更是生出了暗暗稱快。

戴茜冷冷地道:“爺爺,戴家的規矩,出了這樣的敗類,應該如何?”

戴老爺子長嘆一口氣,道:“你放心,我會與族中說的,擇日將此人從宗譜上除去,趕出戴家便是。”

戴興志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嚴重的一個處罰,他大叫一聲,突然往戴老爺子腳邊爬過去,一邊爬一邊說:“不要啊!老爺子,請您念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立即有戴家的家丁上前拽住了戴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