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沒有官媒體面,沒事兒,我們家還有老頭子在家閒著呢!”

一時訊息傳到傅春兒耳中,傅春兒只淡淡地嘆了一口氣,道:“怕是有一陣子見不到小七爺了。”戴悅是當場聽見她說這句話的人,實在是被這小姑的淡定勁兒震住,半晌兒裡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而訊息傳了出去之後,闔大德生堂的掌櫃、夥計、大夫,都一起上門去向紀燮道喜,在他們看來,紀傅兩家,結的這門親事,實在是天作之合,再再圓滿不過了。而廣陵人家聽說了紀家向傅家提親,竟然是客居廣陵府的靖江王老王爺夫婦兩個,一下子不看好這門親的話都消失了去,只剩下些泛著酸泡的賀喜的話。

而靖江老王爺夫婦出面,廣陵府都驚動了。好在結親的雙方,紀燮那頭,是廣陵府出的第一位解元,傅家除了新晉之外,傅陽日前也因防疫的事情,受過廣陵府的嘉獎。杜毓這便親手寫了一幅字,上書“佳兒佳婦”四字,著人裝裱了,事先送到紀家,準備賀紀家解元公新婚。

傅家這頭,傅家的親眷,如仙女鎮的錢家,以及相熟的朋友,如夏家姚家、老曹那頭,也都有上門道賀的。江都傅家那頭也送了話來,要廣陵三房這頭定下了日子就往那邊送信,江都那邊好過來人送禮與隨喜,還說了要為傅春兒添妝的。

楊氏便點頭道:“大伯這次做的漂亮!”

傅陽聽了這話,便與父母商量:“爹、娘,我想這次,家裡多出點銀錢,好生為春兒置辦一些嫁妝!”

楊氏道:“陽兒說得是,春兒將來嫁到大戶人家去,嫁妝決不能馬虎了。”

可是傅老實夫婦兩個,聽傅陽報了他心中所想的那個數字出來,卻又愣住了。傅陽心中所想的,幾乎是傅家的一半家資。

“陽兒,你與你媳婦商量過沒有?還有,正兒這段時日在金陵,家裡看著花銷少了一個人的,他只要入了府學,只怕花銷就要大起來了。”楊氏不是不願意出錢給傅春兒置辦嫁妝,只是她習慣事事想得周全,總要諸事都盤算停當了,才會正式開始列單子採買。

傅陽卻不肯含糊,他對父母說:“爹,娘,說老實話,我覺得這個家,要是沒有春兒事事著想,處處精打細算,如今咱家不會是這個樣子。要我說,春兒得咱家一半家資,其實還是少給了。咱家眼下這住的房子,這院子,哪樣不是春兒當初的心血,這些,咱都沒有往剛剛那個數目字裡折啊!”

傅老實在這上頭是極爽快的,當即點了頭,楊氏覺得頭疼,爭不過這對父子,當下沒說話,打算隔日與傅春兒商量了再定。

然而果然如楊氏所料,傅陽這個主意,沒有與戴悅商量過。戴悅一聽之下,幾乎是傻了。她嫁到傅家的時候的那些嫁妝,大多還是動用了亡母當年的陪嫁。而這些陪嫁,沒有給戴茜,卻是給了她。她一直覺得,如果戴茜當年有這份陪嫁,在徐家的日子,也許不會那樣悽慘。

早先傅春兒訂親的事情剛剛傳出來,戴三娘子就特為找過戴悅,說:“他們兄妹兩個感情好,但是你也要防著點。我覺得你那個小姑,怎麼看都是精明的。你得防著她,將財帛都搬去了紀家。這都是你和你將來孩子的錢。你想想,你丈夫下頭,還有一個親弟弟,一個義弟,將來分家,你們這房其實也得不了多少……”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戴悅想不聽,也不可得。然而她聽了傅陽的打算,更是驚得臉都白了——傅家的半爿傢俬啊!

戴悅忍不住去找了傅春兒,將時下艱難,物價飛漲這話與傅春兒抱怨了一通。

“話說那街上賣的雞子兒,過了端午,價錢立馬就漲了一成上去——”

“撲哧!”傅春兒聞言笑了出來,道:“入夏之後,母雞下蛋少,所以價錢會漲。每年都這樣,嫂嫂沒有注意到麼?”

戴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