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見那京果粉攪拌之後,便變得厚重稠糊起來。玉簪手藝不錯,那京果粉衝調得極其勻淨,傅春兒看了也連連稱讚,一時聞著香味,似乎什麼煩惱都一時想不起來了。

楊氏去拜訪戴三娘子,這時正好趕回來,聞香而來,面上滿是喜色,對傅春兒說:“京果粉那,娘也想來一碗,成不?”

傅春兒趕緊盛了,遞到她手中,說:“娘,那頭的事情怎麼樣了?”

楊氏難掩喜色,託著那碗京果粉,說:“餓了,等吃完再與你說。”

傅春兒連忙吩咐素馨等兩個將餘下的京果粉都送出去與大夥兒嘗著,自己陪楊氏回房。楊氏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對傅春兒說:“戴家的事,我看十有*能成了。”

“怎麼說?”

“戴家眼下已然婉拒了城東江家、做瓷器生意的餘家,還有……”楊氏一口氣報了好幾家廣陵大家的名號,傅春兒的感覺就是,戴悅要是不嫁自家,恐怕就會嫁不出去了,戴家已經把人給拒光了。

“那戴三娘子還說了,戴家就是看中我家陽兒的人才,和我家生意的前景,老爺子才起了心想將二姑娘嫁到咱們家來,因此彩禮什麼的,就按廣陵城中尋常人家的就好,不必太過拋費。”楊氏喜孜孜地說,“不過,我想著,畢竟是給咱家長子聘長媳,一定要意思意思,下定的時候,聘禮總要拿得出手才好。”

“是真的麼?那戴三嬸兒,還提了咱家的生意?”傅春兒登時嗅到了一些商業聯姻的味道——不會是戴家對傅家有所求吧!聯姻之後,眼下兩家的競爭關係還會照舊麼?她撫撫後腦,不禁有點頭疼,怎麼當初就沒有想過這些個問題。

楊氏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擔憂,道:“自然,咱家算是業界後起之秀,戴家三娘說了,她家家主老爺子,可是覺得戴家與傅家的生意,可以相得益彰,兩家聯姻,對各自都有好處。”

傅春兒默然,知道戴老爺子說的不錯。確實是這樣——戴家與傅家,無論是從妝品的價位檔次上,還是銷得最好的妝品上,都又很強的互補性,相比之下,人家想得更加功利些,不像自家,完全是從傅家過日子的角度,去給傅陽選媳婦,看來這把持著百年產業的戴老爺子,確實不是一般人啊!

“娘,那您打算央了那竇大娘上門提親麼?”傅春兒問。

“自然。陽兒早就點過頭的,今晚再跟你爹說一聲,明日就央媒前往——”楊氏掩口笑了個不住。

豈知。傅老實竟然不同意。

當晚他與楊氏說及此事的時候,兩個人竟然吵了起來。傅春兒與傅陽都驚呆了。在兩人印象中,傅老實與楊氏爭吵的次數實在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吵到最後,楊氏在屋內大聲說:“沒有事先與你說,是我的不對,可是你好賴也說清楚,為什麼咱家與戴家不能做親?究竟是什麼原因,你倒是說出來啊!”

裡邊廂傅老實啞著聲音說:“不幹陽兒啥事兒。也不幹那姑娘啥事兒,就是我覺得這門親……不妥當……不能是戴家。”

兩人說半天,怎麼都說不到一起去,楊氏頭一次覺得對面處了好些年月的丈夫有點不可理喻。而傅老實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乾脆從屋裡出來,開了院門,往作坊裡去了。他原在作坊裡有個鋪位,這樣忙起來要熬夜的時候就可以在作坊打個盹。

傅春兒趕緊去看楊氏。見她正氣得腦仁疼,趕忙安慰了幾句,跟著又急急忙忙地去問傅老實。她就弄不明白了,人人都覺得無礙的一門親,怎就不妥當了呢?

傅陽立在傅家小院門口。傅春兒對他說:“哥,此事與你有關,我看要不還是我出面去問問爹的意思。你放心!”

傅陽點頭,說:“我去看看娘去——”

傅春兒推開作坊的大門,這時候已經晚了,作坊裡的人都歇下了,但是傅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