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王朋沒洗屁股,也沒洗腳。他的塑膠盆不知被誰戳了許多小窟窿眼,弄得像篩子一樣。違反了生活規律就格外地睡不著。睡不著,聽著“突突突”的拖拉機聲就格外地心煩意燥。

王朋爬起來,捏著童無茶的鼻子,呼嚕聲停止了。童無茶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去。

那邊單有餘也在打呼嚕,“轟隆、轟隆”像樓上在拖桌子或其它重物。王朋如法炮製,也是將鼻子捏住。單有餘也是吧唧吧唧嘴,也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按下葫蘆泛起瓢,單有餘剛剛停歇,那邊童無茶又開起拖拉機。王朋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耳光朝童無茶臉上拍去。王朋的巴掌還沒捱上臉,就被童無茶一腳踹得向後跌倒,一屁股坐到一個大鐵桶上。“咣噹”一聲大響,伴著水花四濺。

這個大鐵桶是張秋生的,他喜歡用大鐵桶洗腳。洗完腳直接上床睡覺,明天清早再倒洗腳水。

王朋艱難地爬起來,抬頭一看,童無茶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還咧著大嘴笑。臥槽泥馬拉隔壁,你是故意!

其實大家知道,王朋是錯怪童無茶了。童無茶雖然不是以武入道,但也畢竟入了道。對於攻擊的警惕性雖然比不上高山寒,但比普通人要高上不止一點兩點。

一般性的玩笑,比如捏捏鼻子揪揪耳朵,或者拍拍臉都無所謂。但這些動作只要帶有攻擊性,他立馬就會做出反應。

王朋哪知道這個?他也不管許多,今天要與童無茶拼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童無茶是那麼好欺負的?兩人於是就打將起來。王朋當然不是童無茶的對手,但要是拼起命來,也讓童無茶夠嗆。

大家的洗腳水都沒倒,塑膠盆、大鐵桶、熱水瓶,只打得稀里嘩啦轟隆咣噹。

王朋是進攻方,童無茶防守。童無茶故意將王朋一次次的進攻往那些盆啊桶啊,還有熱水瓶啊等等上面推。

兩人打得正熱鬧,房門如同剛開學時那樣,又一次被踢開。同樣湧進一夥人,手裡拿著拖把、掃帚。

但這次與上次不一樣,主要是溫爾升換成了童無茶。童無茶一把搶過為頭之人的拖把,倒過頭來對著這人臉一搠,嘴裡還說:“擦,深更半夜,擅闖民宅,你該當何罪!”

除了張秋生與高山寒,其他兄弟都爬起來,共同抗擊侵略者。戰況空前,由房間打到外面走廊。主要是房間裡太黑,雙方都怕誤傷自己人。走廊嘛,燈光雖然昏暗,人臉還是能看清的。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團,戰況更加激烈。很有些人睡得迷迷糊糊爬起來,看到打架,也不問原因就選定一方開打。甚至有平時就看某人不順眼,今天正好趁機打悶棍塞黑拳。

後來發展到樓上樓下都打起來,壓根就與張秋生這個寢室不相干。

直到校保衛處的人來,經過反覆的喊話、威脅、拉扯等等,才慢慢恢復平靜。就這樣還因為馮德龍力氣大,否則還真沒這些學生辦法。然後調查事故原因,追究帶頭肇事者。

很多人都說不知道,醒來看別人打架,自己也跟著瞎起鬨而已。童無茶也這樣說,我睡得正迷糊呢,突然就發現打架。

馮德龍不與童無茶囉嗦,他去找張秋生。寢室裡張秋生與高山寒睡得正香。馮德龍有點疑惑,問童無茶:“張秋生平時睡覺都這樣死嗎,架都打成這樣,他照舊睡得著?”

童無茶看看寢室內沒其他人,說道:“他遮蔽了聽覺,無論別人怎麼打他照睡覺,天塌下來都不知道。”

馮德龍想將張秋生打醒,想想還是算了,萬一遭他反擊可受不了。有什麼事明天再問吧。不過他睡這麼死,也問不出什麼明堂。

告密者與馬屁精哪兒都有,馮德龍很快就查清了所有肇事者。馮德龍拿著電喇叭,站在宿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