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運河兩岸又下了一陣小雨,雨過天晴,從一小塊黑雲邊透過一縷日光。被洗刷一新的青山,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輝。青一塊,綠一塊,鬱鬱蔥蔥,煞是可愛。林如海不由長嘆了一句:“古人道‘人在畫中’,果不其然!”又想閒來無事,索性將那青山綠水畫一幅出來,豈不為美?

蕭哲麟很不以為然,暗道與其畫那勞什子,倒不如二人說說話呢?不過看林如海興致勃勃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如海高興,就隨他吧!便打發陳忠準備筆墨鉛粉等物,自己也挽了袖子上陣,二人合作,不一會兒就畫了一幅。

蕭哲麟笑道:“不如這幅畫也讓人送給玉兒如何?”

林如海聽罷,臉上已掛了笑意,道:“這主意好,左右我這幾日也要給玉兒送信的,索性一塊送了去吧!”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蕭哲麟笑笑,帶著三分的縱容,三分的寵溺,剩下的便是濃濃的愛戀。讓陳忠拿匣子裝好,又附耳囑咐了幾句,不多時陳忠便捧了盥洗用具來。伺候二人洗了手,又撤身出去,片刻後端了一個果盤進來。蕭哲麟接過讓他退下了,自己動手削果子給林如海吃。

林如海吃了幾口,便說不要了。蕭哲麟見他吃的勉強,便奪了他手中的果子,幾口啃完。

林如海不著痕跡的撇撇嘴,對於某個皇帝的教養禮儀等行為,他已經不抱期望了。反正習慣了,也沒什麼難以忍受的,左右在外人面前他還知道收斂著點的,橫豎大面兒過得去就行。私下裡還是別要求他那麼多了,不然又是一番歪纏,最終還是毫無結果。

看著兩岸的垂楊柳,林如海的思緒愈飄愈遠,不覺蹙眉沉思起來。

“怎麼了,如海?”蕭哲麟湊近問道。

“沒什麼……”林如海一回頭,差點撞到蕭哲麟臉上,便將他往外推了推,怒著臉斥了句:“你離這麼近幹嘛,倒把人嚇一跳!”,見蕭哲麟仍是紋絲不動的,只得自己起身在另一邊坐了。又問:“近日張淮那裡可有什麼訊息?”

由於江南之事,不比尋常,張淮一直是專摺奏事的。自二人離了京,蕭哲麟便將朝堂之事交給了幾個皇子。只暗中派人觀察下情況罷了,非萬分火急之事,他是不會插手的。但這次出巡本就是為江南之事而來,況林如海對此事又十分關心,故張淮及江南諸地有關水患的摺子仍是送到蕭哲麟這裡的。

“倒沒什麼新鮮訊息。只是大水之後,米價蛹貴,不少百姓們都買不起糧米,目前只靠朝廷每日的賑災粥度日。對了,不少江南的地方官員都上摺子請求朝廷平抑物價,有的甚至私自禁止外地糧米入內,制定官價,不準民間私自提價。這等腐儒也是,一遇大水,便禁止米價。原本是為百姓考慮,可如此一來,反使糧米更加奇缺。倒不如任其自由流通,自有那一起子貪利的商人從外地販了米來,有存量的人家也會將米拿出來賣。不過話雖如此,糧米的價錢也不能太高。”

蕭哲麟說著又嘆了一回氣,笑道道:“張淮倒是做得不錯,他已經下令米價不準超過原價的三倍。雖仍有不少百姓仍負擔不起,起碼能解決一部分的糧食問題。隨著外地糧米的湧入,不久該能恢復常價了。”說著便起身挑出一份奏摺,遞過去道:“都在上面了,你自己看。”

林如海接過看了,凝眉半晌。張淮倒是有才幹,不比那些腐儒。印象中的那次大水,就是因為處理不當,導致江南糧米奇缺了好一段時間。這次提前有準備,處理也還得當,該不至於像前世那般嚴重。況他林家在江南的存米,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加上戶部運來的賑災糧食,都散出去,應該也能緩解段時間。

“這也看不出什麼,等到了江南,我們得親自看看才行!”蕭哲麟抽了林如海手中的摺子,隨手扔在一邊。一手攬了愛人的腰,無意識的摩挲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