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但離職後就得搬走,這是楊應麒有份參與制定的規矩,但這時也得趙橘兒提醒了才想得起來。

趙橘兒說道:“雖然也沒人來催,不過七郎你既然離了職,我們還是搬走才合規矩。反正我們在京城還有一處別苑,搬去了就能住,也不怕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楊應麒點著頭說:“是,是。”但走了幾步,看看角落裡那些箱子忽然感到煩躁,也不散步了,自回屋內呆。

趙橘兒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丈夫還是很難放開,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張羅著讓僕役清點打包,一邊婉拒所有訪客。不過到了第二日卻來了一個趙橘兒不好回絕的客人,那就是歐陽適。

趙橘兒見是他來,忙派人將他請到書房中去,書房內楊應麒正和林輿下象棋解悶,歐陽適笑道:“老七,好雅興啊。”

楊應麒冷笑一聲道:“什麼雅興不雅興的,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除了下棋還能幹什麼!”

歐陽適被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些尷尬起來,林輿早起身給他行禮,道:“我去給四叔拿些茶點去。”其實拿茶點又哪裡需要他?不過是藉故出去好讓歐陽適和楊應麒說話罷了,將出門,又回頭道:“四叔!你可別動這棋盤!我好容易有一次佔上風的,你別壞了我的局面!”說完才離開。

歐陽適笑道:“老七你圍棋平平,象棋卻精,今天居然下不過你兒子,真是罕見!”

楊應麒道:“我心情不好,這才下不過他。”

歐陽適哦了一聲,將笑容收斂,坐下來問道:“你……埋怨老大不?”

“怨怎樣?不怨又怎樣?”楊應麒道:“其實我也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

歐陽適滿臉的無奈道:“唉,可惜啊,我又幫不了你。”

楊應麒瞪了他一眼說:“四哥你少跟我裝!現在天底下就你一個人幫得了我!哼!大哥要罷我的相,誰也不得二話,但你有權封駁!”

歐陽適彷彿被楊應麒抓到了痛腳,轉過了頭去道:“這個……這個……你讓我封駁,那不是要我直接和老大作對麼?我要是封駁了,那就等於是和你聯手跟老大對著幹——那怎麼成!現在南邊有事,西夏又起了叛亂,咱們得團結,不能亂了陣腳。”

他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等他停了下來,楊應麒才冷笑道:“我又不是說你該幫著我,也不是說你不該不封駁,只是你明明不想做也就算了,何必來我面前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歐陽適被楊應麒這麼單刀直入地一捅更是笑也笑不得,坐也坐不安,頭仍然不敢轉過來面對楊應麒的眼睛,揮手說道:“老七,這次算我對不起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的?”

楊應麒冷笑道:“你這算什麼?算是要對我作出一點補償麼?”

歐陽適是口舌多靈便的一個人,這時卻被楊應麒說得有些木訥,吞吞吐吐道:“算是吧。”

楊應麒沉吟半晌,說道:“其實大哥這次罷我,也不是為了私怨。國有大事,君相意見相左,要麼就是我勸得他改變意見,要麼就是他換個宰相,這沒什麼好說的。看大哥的意思這麼堅決,你就算封駁了,他多半要罷第二次,你封駁了第二次他多半要罷第三次,你封駁到底,他多半會召開元國民常務會議來論此事——到時候就得掀起一場政潮,我也不想看到國家鬧成那樣,所以你就算封駁了我多半也要自己請辭的。”

歐陽適鬆了一口氣,問:“那老七你是不怪我的了?”

楊應麒道:“怪你就有用麼?”

歐陽適苦笑道:“老七你別玩我了,怎麼一會說得通融無比,一會又滿腔的怨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怎麼樣。”楊應麒嘆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