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是畢業即業,衛子夫這個狀態,是入宮便等於入冷宮了。

然後,阿嬌眼裡怎會揉沙子?就是個普通婦女,也不能興高采烈地看著丈夫出軌啊~如今,還把狐狸精帶家裡來了,還是自己丈夫親自拿車帶回來的!——這純粹是誤會,劉徹是把人吃幹抹淨了,順捎帶車裡的沒是特意做的。於是,她再找劉徹算賬,問題越搞越複雜。

阿嬌發酸很正常,她這是吃醋的成份居多。大長公主就不同了,她從中嗅出了不同的味道,劉徹這天的行程很好查,他又沒有半道偷跑,路過平陽公主家,歇了一會兒,就多了個女人。這種橋段,館陶簡直太熟悉了——做這事兒,她才是前輩!於是,母女兩人趕到長信殿,竇太后本來對劉徹最近的表現還算滿意,如今聽了這事,覺得是打了她的臉——一面哄自己,一面到外頭鬼混,這不是明擺著把她當傻子玩兒麼?再者,自己的外孫女兒還沒有動靜呢,就到外頭找女人……

阿嬌頂多是罵兩句“妖精”,把衛子夫打發到永巷待著,再不濟打死了事。另外兩外,想得就多了。於是,平陽被禁足,削了五百封戶。

理由很正當:攛掇皇帝做壞事。這種事情館陶自己就沒少做過,不過,這回,館陶找了個非常有理的藉口:我向先帝進美人的時候,都是帶進宮來的,手續齊全,你這是算什麼事兒?在你自個兒家裡就把事兒辦了,這不合規矩。再說,館陶進的都是良家子,衛子夫的身份卻是奴婢,在所有人眼裡,這都是配不了皇帝的。就算這是取樂,那也不能這麼登鼻子上臉,還要帶進宮來給個名份,皇室血統,豈能混淆?從這一點上來說,平陽確是犯了大錯,罰她也不冤,只是當今的情勢下,罰她確像是故意找了個藉口似的。

竇太后對於後宮之事,比這兩人看得更深遠,劉徹這分明是要脫離大家的掌握啊,於是,不但作出了對平陽的處罰,連帶的,把劉徹也給禁足了——關在宮裡,他還能鬧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呢?

三月上巳,祛邪修禊,是件大事,雖說演化而來,遊玩踏青的成份更多些,不過,這祈福的名頭還是有的。身為皇帝,不好好做這個工作,居然跑出去偷…歡,也要反省,於是,劉徹被拘在了未央宮。

劉徹沒過來,韓嫣也就沉下了心,做他自己的正事,努力整理資料去了。外面的訊息卻也是沒有斷,自然是知道了“帝后和好”這檔子事。抬起頭,對著鏡子,冷笑了一下,低下頭卻發現手裡的杯子被捏得粉碎,揚眉對著坐在對面的韓則笑了下,命韓祿換個新杯子,重又與韓則討論韓說的功課問題了。

假意

時間走到四月,韓嫣在韓則面前哭過了,抹乾了眼淚,便開始計劃起以後的事情來了。處在這個情境下,生活,它真的連哭的資格都不給你——眼淚還是生命與尊嚴,你選一個吧。韓嫣選了有尊嚴地活下去,所以,在抽空哀悼一下早逝的初戀後,他又一頭扎進了書堆裡,開始整理資料了——劉徹被禁足剛好給了韓嫣一個安心準備正事的時間。

長信宮的宮使到的時候,韓嫣正在埋頭苦幹,擺了一屋子的竹簡和紙張。聽得韓祿來報,韓嫣右邊眉毛向上抬了一點,旋即恢復:“知道了。”

韓宅正廳裡,韓嫣見到了來了,這人也不算陌生,長信殿裡也算是排得上號的。照例是禮節性的對話,沒幾句,就聽到了正題:“韓大人,太皇太后宣。”

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人臉上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韓嫣這十幾年就是白在漢宮裡混了:“喏。”

如今,韓嫣打賞這些人,是不用自己動手了,韓延壽早在一旁端了一盤子金銀候著了。韓嫣使個眼色,韓延壽忙捧了上來,韓嫣淡道:“大老遠的,倒是辛苦你了,拿去喝茶吧。”

有些人情來往,是必須的。

因是來報喜的,長樂宮使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