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小魚,只能夾著鬆軟的被褥,露出一半白軟的兔子肚皮反覆翻騰尋找舒服的睡覺姿勢,但胸腔裡一湧一湧的浪潮仍然不斷撞擊著,讓他沒一會兒就閉緊雙眼睫毛髮抖,濡濕了全身。

好在顧嶼放了抑制劑在床頭,再怎麼難受,沈燼也能摁著抽動的小腹爬起來,帶著對小狼崽的怨念先把藥打了。

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薄薄一層暖白色透進來,就像每一個平常的午後。

沈燼抱著顧嶼的枕頭憤恨地親了一口,又氣得將臉埋進去壓實,才老實下來打算休息會兒。

隨著眼底嫣紅逐漸褪去,他的意識也越發模糊,半夢半醒間他無法透過陽光的變化判斷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記得後來有人帶著緊張的呼吸聲靠近他,似乎拿柔軟的毛巾擦了他後背薄汗,又貼著他額頭蹭了蹭,坐在他床邊許久才走。

再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時間,18:40。

午覺不能睡太死看來是有道理的——日夜顛倒帶來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孤獨感,沈燼坐起身,刻在本能裡的第一反應是渴望煙味兒。

今天好像是除夕,他好像還是獨自一個人,也不知道之前省早飯錢買的煙抽完沒有。

可正當他咂咂乾渴的嘴,打算去摸外套口袋並差點因此翻身掉下床時,一股力量卻忽然扼住他後頸,像逮小貓似的將他抓了回去。

他只在床邊懸空了半秒,身後的人就穩穩抱住他,問:「學長想幹嘛?」

那個瞬間,沈燼迷糊得像遭遇了陌生人的入室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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