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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了,冰冷的空氣刺入了他的骨髓,地上的一攤尿液已經結成了冰。可雙手到現在還沒有掙脫開。手臂和大腿上感到一陣陣的麻痺和痙攣,痛得他不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最後,他感到繩結有所鬆動了。
他越過尼龍繩抓著下巴,頭用力地擺動。繩子又鬆了許多,孤注一擲的努力讓他產生了幻覺。他向左邊一扯,又朝後面一拉,他反覆這樣,直到繩子最後鬆開,他才放聲大哭。
第一個難關度過後,接下來的就容易多了。他的雙手一下子自由了,雖然還覺得麻木,但總算自由了。手指冰冷,腫得如同超市裡的臘腸,他把手伸進夾克,藏在胳肢窩下。他忽然記起寒冷是思想的強敵,會讓你的腦筋放慢速度。
他不斷地回憶和運動。現在他的手臂可以自由活動了,他可以在原地小跑。此刻,他希望自己有吸菸的習慣,這樣他身邊就有火柴或者打火機了,可以驅散這恐怖的黑暗。“官能被剝奪了。”他自言自語說,“打破靜默,和自己說話,唱歌。”
手上如針刺一般,疼得他不停地扭動身體。他伸出手,劇烈地搖晃著,左右手反覆地互相按摩,漸漸有了感覺。他摸摸石壁,慶幸還能感覺到粗糙的砂石。他擔心自己的手因為血流不暢會造成永久損傷,手指依然紅腫、發麻,但至少有了感覺。
他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慢慢地抬起一條腿開始小跑。脈搏漸漸加快,恢復正常的速率後他就停下腳步。他想起自己痛恨的體育課,那個虐待狂老師和沒完沒了的訓練、越野和橄欖球。“運動加回憶。”
他能活下來!也許。
清晨來臨,基吉還是沒有回來。亞歷克斯擔心地走到基吉的房門口,人不在。很難斷定基吉是不是回來睡過了,因為開學以來基吉的床從沒收拾過。他回到廚房,看見蒙德正埋頭喝著一大碗椰汁爆米花。“我很擔心基吉。我想他昨晚沒回來。”
“你可真像個大媽,吉利。難道你沒有想過他也許正和別人睡覺嗎?”
“我想他至少會說一聲的。”
蒙德哼了一聲說:“基吉不會。如果他不想讓你知道的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可不像你我那樣活得那麼透明。”
“蒙德,我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多久了?”
“三年半了。”蒙德看看天花板說。
“基吉有多少個晚上是在外面過的呢?”
“我不知道,吉利。你不覺得,我自己也常常不在大本營嗎?我可不像你,在這四面牆之外我還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不是和尚,蒙德。但據我所知,基吉從未徹夜不歸。我擔心是因為不久之前歪呆還被達夫兄弟打得不成人樣。昨天我也被卡文迪什和他的託利黨朋友死纏著不放。萬一基吉也被人纏住了呢?萬一他進了醫院呢?”
“萬一他和人搞上了呢?聽聽自己說的話吧,吉利,你囉嗦起來真像我媽。”
“操你的,蒙德。”亞歷克斯抓起自己夾克朝大門走去。
“你去哪兒?”
“打電話給麥克倫南。如果他告訴我我聽起來像他媽,那我就閉嘴,行了吧?”亞歷克斯砰的一聲關上門走了。他還有另一層擔心並沒有告訴蒙德。萬一基吉出去獵豔被抓了呢?那就真是個噩夢了。
他來到行政樓的電話亭,撥通了警局的號碼。讓他吃驚的是,電話直接轉給了麥克倫南。“探長,我是亞歷克斯?吉爾比。我知道自己可能在浪費您的時間,但我很為基吉?馬爾基維茨擔心。他昨晚沒回來,這可從來沒有過……”
“自從麥齊出事之後,你就感到不安了?”麥克倫南說。
“是的。”
“你現在在法夫園嗎?”
“是的。”
“別走開,我過來。”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