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高小松的影子。

高小松是駐地記者,據說被派遣這裡快五年了,人家五年都能呆下來,我不過是幾個月,有什麼困難的?

這時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淡藍色牛仔褲圓臉、個子不高的男子,來看不太出年紀,長著一張娃娃臉,他正揮舞著的塊牌子,上面用中文寫著:沈一蘭。因為就那麼一個牌子是中文,紮在這異國的風景裡,太顯眼了。

我斷定這個沈一蘭就是我了。我拖著行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說:“高小松對哪?”

高小松抬頭看了下我,咧開嘴笑,好深的一對酒窩:“你是沈一蘭吧?嘿,好久沒看見祖國的美女了,真是太親切了,來,給你個法式的見面禮,歡迎來自偉大的祖國的可敬的美女,領導給我好福利呀。”說著做勢要伸開雙臂。

這人怎麼跟肖笑一德性?我在心裡想,卻是一踏入異國就能感受熟悉的熱情,讓我心裡有那麼幾絲的溫暖。正想說:再怎麼樣也應該入鄉隨俗,給我來個蘇丹和見面禮吧?卻輪不到我開口,高小松拿過我的行禮箱,說:“逗你玩呢,走,車子在外面等著。”

出了飛機場,這裡的天空特別的遼闊,彷彿天要遠的多。

高小松把我的行李塞進吉甫車的後座,拍拍位置,說:“美女,請上座。”

我笑了下,拉開車門,卻見那個*男子拖著行李站在門口等車。風從他的左邊吹過來,吹起他的長髮,陽光又斜斜地投影在他的臉上,那深邃的眼睛,立體的五官,性感的嘴唇,星星點點的胡碴,是如此英俊。可是眼前卻閃過柳寧然的臉,我愣了一下,發了會呆。

“上車呀。”高小松嚷了下。

我回過神,噢了下,鑽上車。

車子在那名*男子身邊駛過,我們彼此對望了下,高小松突然說:“認識他?”

“飛機上,他坐我旁邊。”

高小松腦袋探出車窗,又回頭說:“長得挺帥的。”

我想了想,正想說:“不可否認,確實挺帥的。”

卻不料高小松繼續自言自語:“有我一半水平,不錯。”

我“撲嗤”一下笑了:“你挺逗。”

“在這地方,就要學會自我調侃,否則日子怎麼過?你說對不?”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正經地說:“你呆在這裡很久了吧?”

高小松想了想:“歲月不饒人呀。”

“你多大了?”

“你看我像多大?”

“看不太出來。”

“我快四十了。”

“啊?”想了想:“真看不太出來。”

高小松打著方向盤,自言自語的說:“歲月它他媽的刀刀催人老呀。”

“可是你的心態很年青呀。”

高小松哼了首:“咱老百姓呀今個兒高興真高興。”

我倒是在心裡想,這名字取得挺好的,小松小松,到了老別人還是小松小松的叫,小松爺爺,多麼的親切呀。

突然一閃而過的念頭,那麼,他到老,該怎麼稱呼,我緊緊的閉了下眼,趕快讓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煙消雲散。

高小松幫我安排了宿舍,然後就帶我認識其它的同胞。

宿舍就是辦事處,其實就是一住宅區,租下二層,四室二廳的商品房,然後把二層打通了加了樓梯,有點像複式別墅的樣子,不過是空間更大點。一層用做辦公區域,二層用做宿舍。我一進屋,就有個年輕小夥子跳出來說:“我幫你拿上樓吧。”

高小松取笑著說:“你小子,什麼德興,一看見美女就這副狗樣了。”

年輕小夥子不惱反笑:“你不知道,在這裡看見的女人包的他媽的跟棕子一樣,我現在,看見母豬也能激動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