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

“別說了。”

李琮心嗓子乾澀,象喃喃自語一樣,帶著哀懇。

可是他結了冰的黑眸仍舊寒氣逼人:

“我不能嫁給殿下,我想退親。”

“你說什麼?”

心口如遭雷擊,李琮心失控的緊緊的攥住慕晨軒的手腕,而他不再試圖掙脫,放棄的任她將他拽到身邊,扯下衣衫,背上的烙印赫然出現在眼前。仍然紅腫的烙印滲著血跡,巴掌大的瑄字清晰可見。

李琮心赤紅著眼睛,握住他的雙肩,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是她給你烙上去的。”

慕晨軒半裸著肩,僵硬的坐著沒有說話。

停頓了一下,李琮心忽然收緊了手,眼眸顫動:

“還是。。。你要她烙上去的?”

她說完直看進他幽暗的眼眸深處,連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彷彿生死就係於他的答案上。

他的眼眸在一剎那一片死寂,抬起長長的眼睫,他勾唇笑了,凝固的空氣又流動了起來,他的聲音淡漠的象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是我讓她烙的,我是一直都在瞞著你,其實我心裡忘不了她,當初迫於無奈才答應和你的婚事,只是我騙不了自己的心。”

“住口!”

腦中的繃到極致的那根弦咔的一聲就這麼斷了,李琮心只想阻止他繼續下去,她覺得他再多說一個字,她偏得殺了他不可。完全沒加思索,一個耳光狠狠的摑在了他的臉上。

慕晨軒被打的偏過了臉,蒼白的臉頰上一下子腫了起來,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指印。

他伏在床上,止不住的身體顫抖,不敢看向李琮心,繼續著殘忍的話:

“與其痛苦一生,不如及早了斷。我會去向皇上表明心跡,承擔罪責,還有我姓慕不姓趙,若不是因為與殿下的親事,也不會做趙家的公子,我自會請求皇上賜還我本姓。。。”

門口啪的一聲,是碗碎在地上的聲音,孫氏愣住了門口。

慕晨軒全身一震,看向李琮心,只見她萎頓的坐在那裡,目光茫然的沒有焦距,整個人疏離的象隨時會消失在空氣裡。他的心被一種抓不住、摸不著的恐懼所攫取,不是他失去了她,而是她要不見了。

淅淅瀝瀝的秋雨聲,聲聲悽切,逐漸連線著了一望無垠的雨幕,暴雨沖刷著身體,寒意透骨。

李琮心茫然的走在雨中的馬路上,周圍不再是青磚碧瓦的古道,到處是鱗次櫛比的高樓。

朦朧的車燈接二連三的從身邊呼嘯而過,她低下頭,怔怔的看著被雨水溼透,緊貼在自己纖細的腿上的西式短裙,腳上黑色的皮涼鞋鞋帶,方才心中尖銳的刺痛變成麻木的鈍痛,一時不知道何為莊生,何為蝴蝶。難道在天鳶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這一切不過是上天在告訴她,她的失戀不象她想的那樣,不關乎金錢,不關乎身份地位,即使貴為皇女,她李琮心照樣是被甩的那一個,她悲摧的註定了失戀。

李琮心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站在雨地裡象個落湯雞似的,笑的喘不過氣來。

一輛銀灰色的凌志緩緩的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很有魅力的成熟男性的臉,雖然光線很暗,隔著雨幕依然可以看出來,那個人很帥,不過她不認識。

“小姐,用幫忙嗎?”

他笑得很紳士。

李琮心很驚奇,驚奇於他能看到自己,說明自己不是鬼魂,也驚奇於他的熱心,現代人大多冷漠,又或者別有居心。

不過她沒有拒絕,大雨中路不好辨認,而且雨打在身上很冷,最重要的是,她發現自己空著手,沒有錢。

坐進車裡,玻璃車窗隔絕了傾洩而下的大雨,柔和的熱風合著空氣清新劑的香氣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