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笑,也不客氣,便把這賣船的錢收了下來:“好,以後你若有空,我專門教你怎麼做生意殺價錢。”

朱聰笑道:“啊呀,這麼好的女徒弟,卻讓你搶了去。”

全金髮也笑道:“難不成跟你學作賊?”

尚可卻道:“朱二叔的妙手空空可是厲害得緊,我還真想學呢!”

幾個人邊走邊笑,還拖著兩具棺材,身邊經過的人都側目而視——怎麼拉著棺材,卻一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

江南七怪本就是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眼光的,所以也只顧自己前行。

過了鎮江,就是丹陽。

六怪和尚可趕到丹陽地面時已經是傍晚,那遠方的日頭漸漸地沉了下去,只留一抹餘暉如滲了血一般在天邊的帷幕上掛上了一道悽麗之色。

七人正在行路,眼看得前方快到丹陽縣城,忽然前面岔路上轉過兩個人來,只見前面一人披散著頭髮,身著灰色的衣服,容貌秀麗,但是臉色一片慘黑,而且雙目皮肉糾結,正是盲了雙目的梅超風。

梅超風身後之人穿一件青色直綴,身材高瘦,頭戴方巾,看穿著是個文士模樣,但面貌怪異之極,除了兩顆眼珠微微轉動之外,一張臉孔竟與死人無異,完全木然不動。說他醜怪卻也並不醜怪,只是冷到了極處、呆到了極處,令人一見之下,不寒而慄。

最奇的是這人走路絕無半點聲息,以梅超風的功夫,走起路來尚不免有沙沙微聲,而他毫不在意地緩緩走來,身形飄忽,有如鬼魅,竟似行雲駕霧、足不沾地般無聲無息。

柯鎮惡與梅超風均是雙目已盲,所以看不到對方,而另外五怪和尚可見到梅超風卻均是一驚。

尚可並不知六怪與梅超風的恩怨,還並不怎麼吃驚,另五怪卻都是停下了腳步。

柯鎮惡何等機敏,當下便問道:“怎麼?什麼事?”

梅超風聽力並不比柯鎮惡差多少,她與六怪互為死敵,一聽便認出是柯鎮惡,當即便道:“江南七怪,既然在此相見了,還不快快過來送死!”

江南六怪見了,自然也是列陣相迎,朱聰道:“尚姑娘,你不用管我們,扶著楊兄夫婦的靈柩先走吧。”

尚可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讓自己先走,他們要與梅超風生死相搏。

但是尚可怎麼能自己逃走呢?那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郭靖?哪怕是去跟郭靖說“我是為了來報信才逃走的”,那都是特丟臉的一件事。

尚可在趙王府中看過梅超風的武功,知道她武功遠在歐陽克之上,自己一個人只怕很難取勝,但若是與江南六怪聯手,倒也不是沒有勝機——江南六怪十幾年來在大漠苦練武功,也是大有長進,六人合擊,已經超過了歐陽克這樣的一流高手,而梅超風卻因為不懂道家內功,所以進展時常限入瓶頸。

所以尚可若是與六怪聯手,勝負還真的很難說,但是梅超風身後那人武功看來比梅超風更高,若是他與梅超風是一夥的,只怕六怪和尚可都得死在這裡。

當然,這個人便是桃花島主黃藥師,只是六怪和尚可都不知罷了。

尚可對梅超風道:“梅前輩,前問你和江南六俠有什麼過節,為何要以性命相搏?”

梅超風還未答話,柯鎮惡卻哼了一聲:“她和她丈夫殺了我大哥,又殺了我張五弟,毀了我這雙眼,我們殺了她丈夫,你說我們有什麼過節?”

雖然陳玄風並非死在江南六怪的手裡,但江南六怪知道與梅超風相搏,生死難料,生怕自己死後,梅超風再去找郭靖報仇,卻不知在趙王府裡,郭靖已經對梅超風說過自己幼年時殺了陳玄風的事了。

梅超風卻也並不仔細分辨,在她看來,郭靖是江南七怪的徒弟,是郭靖還是江南六怪殺了丈夫,那都沒什麼差別,反正當時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