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景州從外面回來,得知父親與嫡母來找生母,不由黑沉了臉。

特別是生母的堂兄,自己原本想趁赴任前給他一筆銀子,這會卻不用了。

幾天後,陸景州帶著妻子與岳母一家前往西北。

同行的有吳氏母子三人。

蓮心也在最後一天趕來,她只帶著一個包袱,其他啥也沒有。

長安讓她跟李杏兒春繡夏繡等人同乘一輛馬車,自己則與母親弟弟乘坐一輛。

一行人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出了城,直奔西北而去。

二十多天後,終於到達安塞府。

長安一路上就看到此地黃僕僕一片,植被非常少,就像久未下雨一般。

安塞府衙蕭條的很,來迎接陸景州的小吏們也都無精打采。

長安與母親嬸嬸等人進了官宅,就見整個院子裡亂糟糟一片,全都是破碎焦黑的桌椅與滿地的瓷片。

屋裡倒是乾淨整潔,但除了新砌的炕,再沒其他。

她朝一名年邁老僕招招手,問:“為何屋裡沒有傢俱?”

老僕屈膝行禮:“稟夫人,前些日子咱們這裡鬧了匪患,他們害了知府老爺,還搶了東西燒了屋子,現在這些屋子都是新整修好的。”

長安蹙眉:“哪裡來的匪寇?竟然敢衝進府衙打砸搶?”

“夫人有所不知,咱們這裡近一年沒下雨了,周圍縣鄉百姓都沒得吃,就以草根樹葉為食。眼下已入秋,以後怕是草根樹葉也沒了。”

老僕感嘆道:“有好多鄉民便鋌而走險,結夥去搶了富戶糧鋪,之後連縣衙的糧倉都搶了。

唉,一縣如此,周圍的縣鄉有樣學樣,前陣子竟搶到安塞來,幸虧駐軍過來鎮壓,將那些匪徒打散,不然咱這裡的人可就沒活路了。”

那些匪徒還強行徵集壯丁加入他們隊伍,不從的話就打死,簡直毫無人性。

長安聞言神情凝重。

怪不得陸景州這麼快就找到來西北的任缺,原來這裡的知府被人給嘎了啊。

那自己一家子在此豈不危險?

長安給了李杏兒二百兩銀子,讓她跟老僕去置辦傢俱物設,順便買點兒糧食菜蔬回來。

李杏兒領命去了,長安與母親嬸嬸婆母等人各自尋個屋子,再將馬車上的東西搬進去。

安塞府衙的內宅倒是很大,屋子也多,但大多是窯洞式樣。

據說這種窯洞屋子冬暖夏涼,十分不錯。

“姐姐,我要與小年糕住這裡!”小石頭看中一間窯洞屋子,連忙讓隨從將他的東西都搬進去。

小年糕已經三歲,跟在小堂哥屁股後頭奶聲奶氣附和:“要跟哥哥住這裡。”

長安捏捏他的小胖臉,笑道:“行,以後你就跟哥哥住一起,誰敢晚上哭誰就是小狗狗。”

“年年乖,才不哭。”小年糕不服氣道。

長寧也走來道:“誰要是晚上尿床我就讓他頂著席子在外曬太陽。”

小年糕一聽,頓時縮起脖子,飛快跑進窯洞。

幾天後,長安將內宅一應物什都置辦好,靜下心來給父親寫信,讓他帶十幾個可靠的人過來保護自家。

到時候她會支付他們每人每月一兩銀子的報酬。

父親的駐守之地離這裡約莫一百多里,他們騎馬來安塞的話,估計兩天就到。

之所以從軍中請護衛,實在是她對安塞人生地不熟,不放心將自己一家的性命交到陌生人手裡。

父親那裡計程車伍則不同,自己好歹與他們相識幾年,也算知根知底了。

晚上,長安將信件交給陸景州,讓他差人送去駐地。

陸景州接過信件放到一旁,將妻子攬在懷裡,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