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自然是認識翁允的。

之前從京中去栩城的路上, 卓新曾在徽城驛館和翁允與穆夫人照面過。

卓遠溫聲道, 「阿新,翁大人早前曾是晉州知府,眼下調任回朝中任吏部侍郎,日後朝中之事,還需翁大人多照拂。」

卓新聞言, 拱手朝翁允行禮,「卓新見過翁大人。」

翁允連忙伸手扶起卓新,「二公子客氣。」

卓新回京的訊息, 京中皆知。

之前平遠王在大理寺禁閉的時候,平遠王府內的諸多事宜都是由卓新這個二公子出面,陶伯從旁幫襯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二公子雖是平遠王的侄子,但平遠王尚未成親,膝下也無子嗣,二公子的年紀正好十三四歲,放在身邊歷練幾年,正是合適的年紀。日後的平遠王世子,十有八九是這位平遠王府的二公子。

翁允也心知肚明。

言辭間,正好平遠王府的馬車來了中宮門處,卓遠朝翁允道,「翁大人,先行一步。」

翁允拱手,「平遠王,二公子慢走。」

放下簾櫳,卓遠和卓新在馬車上落座,卓新剛開口嘆了聲,「翁允他……」

就見卓遠凝眸看他。

卓新忽得斂聲。

果真,很快就聽到馬車經過處,有內侍官和禁軍穿梭與說話的聲音,卓新想起入宮前,六叔叮囑過,宮中多是非,小心禍從口出,便是上了馬車也不是安穩保靠的,小心隔牆有耳。

卓新忽然會意,遂噤聲。

一直到馬車在外宮門處盤查,而後離了宮中,卓新才眸色微緩,而後出了口大氣,「總算是出宮了……」

卓遠也才開口,「方才說翁允怎麼了?」

「哦。」卓新反應過來,朝卓遠說道,「六叔,我是覺得翁允這個人性子很淡,似是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同早前我們在宮中遇到的官員和宮人都不同。這段時間,我和陶伯一道見過京中不少官吏,但翁允這樣的很少見,所以我方才才好奇,翁允這個人是不是城府很深?或者在朝中和六叔不對路?」

見卓新微微皺起眉頭,確實好奇,卓遠嘴角輕輕勾了勾,問道,「你覺得呢?」

六叔忽然問他,卓新想了想,如實應道,「我有些說不準,總覺得翁允應當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不像有惡意,卻也不像同六叔交好的樣子,所以拿不準……」

除卻六叔不在的這段時日,他並無太多應對朝中官員的經驗。

陶伯在的時候,會細下同他說起方才照面的人,但是這一段時間,他和陶伯一處的時候,未和翁允遇見過,所以對翁允知曉的並不多。

翁允官至吏部侍郎,吏部侍郎又是吏部的二把手,在朝中屬要職,翁允這樣的角色,應當不會簡單。

卓遠低眉笑了笑,而後才看向卓新道,認真道,「阿新,你記得,翁允此人是朝中為數不多的,你可以信任的人。如果有一日,他來讓你幫忙,或是他讓你離京,而我又不在京中,你要按他的話做。」

「嗯?」卓新意外,「為什麼?」

卓遠湊上前,「用腦子想。」

卓新徒然語塞。

正好馬車緩緩停下,卓新不知發生了何事,侍衛在馬車外道,「王爺,到西市了。」

「好。」卓遠應聲。

卓新詫異看著他起身,撩起簾櫳,似是要下馬車的意思,卓新好奇,「六叔,你去哪裡?」

「約了人,你先回府,我晚些回來。」卓遠留下這句,就下了馬車,卓新還未反應過來,馬車就已駛走。卓新撩起車窗上的簾櫳看向卓遠,明明一幅優哉遊哉的模樣,哪裡像有事約了人的模樣!

要約,也是約的早前的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