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銳一回來,一路馬鞭揮動,很快聚集了數千人,首先派出飛騎兵向楊大將軍通報了戰況。

“有馬的跟我一起追擊苦仙滸廢物,沒馬的留下打掃戰場,把這些苦仙滸傷兵全給我斬了。”

一輪比往常大出許多的一輪紅日在天際閃現,戰報雪片一般報到金丹設在旗鼓石村子的臨時主帥府。

右路岸昆部已經成功擊敗當前之敵,正在追擊天庭殘部。

左路燕驊部雖然遇到了強有力的阻擊,但燕驊送來了一封用血寫就的軍令狀,是燕驊咬破手指寫的:說保證在黃昏時分擊敗天庭右路大軍,如果過了時辰,沒有完成任務,情願以項上人頭作保云云。

中路的金鎖部也送來了戰情通報,正全力插向天庭軍後方,希望能攔住潰敗的天庭軍。

各個方向傳來的戰場態勢都不錯,十有八九這場大戰勝利的一方是苦仙滸遠征大軍。

金丹來到院子裡,伸了伸懶腰,抓了把碾臺上的積雪擦了把臉,一點睏意很快丟到了九霄雲外。

“晨冬,給我弄些吃的來。”

“是——!馬上就來。”剛滿十八歲的晨冬在十三歲時,在西風瘦馬壘的大街上乞討,被金丹收留了,在他的記憶中,五年來主帥從沒說自己餓了,今天是第一次。

晨冬迅速跑到專門替主帥服務的小灶處,“譚菜刀,有沒有吃的?”

“機靈鬼,你不是吃早飯了嗎?這麼快又餓了?”

“不是我,是主帥說餓了……”

“你怎麼不早說?主帥說想吃什麼了嗎?”

譚菜刀掀開一個蒸籠,裡面燜著肉包子和一些春捲。在龍口山替刀郎一幫無肉不歡的大將軍做慣了山珍海味的譚菜刀,被俘虜後盡炒些農家菜。金丹主帥的伙食簡單到了寒酸,兩個月不到連譚菜刀的肚圍都少了寸許。

“主帥不喜歡吃肉,送些春捲和米粥吧,別忘了弄碟豆腐乳和花生米。”

“知道,知道,馬上就來。”

譚菜刀提著食盒送到金丹的房間,低著頭正想退出來,金丹笑呵呵地說道:“譚菜刀,戰爭結束後,你想幹什麼啊?是準備開家大酒樓嗎?你這神仙都跳牆的手藝不開酒樓可惜了啊!”

“主帥,小的願意服侍主帥一輩子。開大酒樓,小的哪有本錢。”

“那樣大材小用咯,等打完這一仗我就回西風瘦馬壘了,到時候你想到哪都行。本錢我替你出了。不過到時候,你得提醒我,我的事一多,有可能忘了這事……”

“多謝主帥!”

“主帥,等打完這仗,我想開家大旅店,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西風瘦馬壘郊區的回爐鎮,哪裡人來人往的……”晨冬忙不迭地插話說道。

“你小子,這麼快就想不當兵了?你才幾歲,還大旅店呢?胸無大志,我看你是想早點娶媳婦了……”金丹話沒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晨冬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嘿嘿跟著傻樂。

金丹爽朗的笑聲驚起落在院牆上一群大雪後急於找食的小山雀,“鴥”地飛得不見蹤影。

“報……報——!”

一名護衛神色慌張地衝進房來,匍匐在地上。

金丹剎那間眉頭緊鎖,不是今天心情不錯,這護衛性命堪憂。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金丹喝了口稀粥,漫不經心地說道。

“主帥,大事不好,金大造主駕崩了。”那護衛帶著哭腔稟告道。

“你說什麼?”

金丹猛地站了起來,一碗稀粥潑灑到了桌子上,慌得譚菜刀和晨冬趕緊到處找抹布。

“權杖……信使正在村口……”那護衛看來對金大造主有極深的感情,說到這裡時已經淚流滿面,就像死了他的親爹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