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用兩隻手抓住它來盪到對壁去?呵!簡直不可想像,我唯有苦笑,甚至連告訴他們也不敢,他們已夠提心吊膽了。

然而在忽然問,我聽到一聲驚心動魄的狂叫,我急速地回頭一看,只見排在第三的黃辛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巴張開,似想說話,一臉白得像冰,但卻在同時間雙手一鬆,蒼白的手抓住兩團黑泥,腹上背下地,直向下墜!我狂叫道:“廖六——”我情急地在喊,一方面是希望廖建能及時抓得住黃辛,另方面是希望黃辛的往下墜不致影響或撞及廖建,一齊落下山壑!但黃辛的身子卻在同時間翻過廖建的頭頂,落下山去;因他是腹上背下的沉下去,我們只見他的臉孔在迅速地縮小,遠去:慘叫聲在四壁迴盪,在乾重霧萬重霧裡遠遠又近近的傳了開來。

這一失足,不管是有意或無意,皆成了天涯。

我們三人僵直地靜立在崖前,別頭向下望,我忽然在愴痛中想起:張恕在失足前無助的手及蒼白的臉、殷平死時額上的血和白煞煞的臉與僵直的手、黃辛落崖時雪白的臉色和直伸的手,以及,以及……藍元在病榻中死白的臉色,前伸的白手及張大的嘴;我整個人呆在霧中……

但路還得要走的,我們還得把所見所聞告訴城裡的人。況且哥哥還在等著我們回來,或許還有藍元。周清和廖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們不止是害怕這可怖的未知,而且也深切地知道,黃辛死前的沉默、死前的喃喃自語,都是異常的,況且,以黃辛的身手,是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往山谷墜去的。一個個的死,都死得那麼怪異!

我們已爬上前天殷平墜傷的山坡上,崖頂已在望,時已正午。我們不發一言地用著午餐,而所攜帶的食物,僅僅夠用一次晚餐罷了,這還是已加上殷平行囊中的糧食,因為在我們的預算中,於第五天晚上之前必能回到城裡,而事實上,我們三人今晚最多能趕到那左右分岔路處罷了。不過到了該處之後,倒是希望能遇上一些山地人,以企求得到食物。我們都心情沉重地吃著:這水流的秘密,我們一定要帶回城裡去!

而當我全面陷入凝思問,地上一陣輕微的樹葉聲響,很快地貼近我背後,我回首一望:只見一條寸來粗的黑得發亮的蛇,已遊近我的身後,蛇首已近在咫尺,但蛇尾部分在遠遠的一棵樹根旁,蛇身在中間的落葉裡婉蜒地遊動著,其長可知,我大駭而躍起,大叫道:“蛇啊!”我急跳起來,那條黑蛇顯然也被我所驚嚇,閃電般地一縮,“噗”地屈起了頭部,“嗤”地吐出了舌頭,正向著我。周清和廖建,同時也跳了起來,過來幫助我。那條黑蛇向我攻擊了一下後,便急急退回樹洞裡去了。我一轉身問,正想對周清及寥建說沒有事的時候,卻見到周清的左腳邊正有一條金黃色的小蛇迅速地潛近,這蛇全身襯著火紅的線條,碧綠的眼珠,身體雖小,但顯然是毒蛇,我急叫道:“四弟小心有蛇!”周清一看我的神色,即感覺不妙,左右一看,就看到那條蛇,猛向後退,那條蛇迅速向他標過去,我在百忙中抽出行囊中的那柄拾到的斧頭,用斧猛劈下去,競硬生生把蛇首碰得稀爛!可是周清卻在後退中發生一聲嘶嚎,我望過去,只見他後退中的左腳正踩著一條蛇身,蛇頸暴漲,正纏在他的膝上,顯然是咬中了他。廖建馬上拾得一根樹枝,引開了蛇,周清卻痛得在地上打滾,那條蛇晃著頭對峙著廖建手中的樹枝,我一看便心知不妙,那競是一頭絕毒無倫的眼鏡蛇!周清的慘嘶仍來自後面,我和廖建在纏鬥著這條眼鏡蛇;這眼鏡蛇仰著、粗著頸咬噬我們,我們因手上的武器太短,擊不著它。更令人頭皮發炸的是,那條黑色的長蛇又到了我們側身,前後夾擊我們。這時周清慘叫著站了起來,我們只見他全身不知因打滾或其他緣故,衣飾都破破爛爛,而且傷痕累累,他的眼珠睜得老大,張著大口,臉部呈現恐怖的灰白色,雙手競緊捏著一條青竹蛇,而蛇口正